還好,我的衣服還好好穿在身上。
那蘇惟安……?
一些零碎的畫面快速閃過我的眼前,急促的喘息與尖叫、滾燙的擁抱、死死摟住我脖子的手、被他噴濕了的床單……一個一個宛如烙印般落下的吻,還有情到深處時,他絮絮叨叨在我耳邊念着的愛語。
那個将蘇惟安腺體咬得全是紅痕的Alpha,是我。
我的臉色刷地變白了。
……
他不明白。
他一點都不明白。
……
我将胳膊輕輕地從他懷裡抽走,早在幾分鐘之前,我就看見,蘇惟安的眼皮動了幾下。
他或許一直都醒着。
我走下床去找鞋子,衣服撒了一地,很難相信,原著龍傲天竟然這麼上趕着來……
這要這麼說,他現在是Alpha的身份,我也是Alpha,AA互助?我沒那麼高的道德感,偶爾心疼他幾下,也就是在心裡面想想,點到為止就好。
可他要是自爆Omega的身份給我,那我該怎麼辦?我可不想負責,他怎麼變成這樣子了。
上趕着來給我弄,我回想起他抱着我死都不願意放手的樣子……說要去衛生間解決問題,非要跟着一起去,本來中了藥的Alpha清醒時間就很短,抱在我身上也不老實,故意來蹭我,果不其然到了衛生間我們倆又開始了,他好喜歡跪在地上啊……
我不理解。
以及,有些東西并不是想丢棄,就能随便丢棄,十幾年的友誼,在我這裡,曾經……曾是我最珍視的東西。
心裡面有什麼東西在迅速地在流失,我将手放到門把手上準備扭動。
像是使用了許多年的收音機,嘶啞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
“你别走。”
他的嗓子怎麼了?
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強忍住回頭的欲望,繼續扭動把手,又使勁扭了幾下,卧室門巍然不動。
門被人提前鎖上了,這個人是誰……這裡除了我還有誰在?
不是他,也一定是他授意這樣做的……我在心裡歎了一口氣,背對着他,還是開口說了今天我們倆的第一句話,“把卧室鑰匙給我。”
“不要。”
我太陽穴突突跳動許多下,假若一個人不在沉默中爆發,反之她會在裡面死去,顯然我是前者。
深深呼吸一口氣,我轉身走回去,走到床邊,使大力氣拽着他的頭發,将他從被子裡面拽起來。
他手臂上面的紅痕和胸口的斑駁,以及胸前腫得不忍直視的兩點都在告訴我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些都是赤裸裸的證據,證明我們倆都做了些什麼“好事”……
我聽見一道陌生的聲音,從我的身體裡面發出。
這個聲音說,“那把門打開。”
蘇惟安被拽着頭發揪起來也不反抗,隻是呆呆看着我,他沒有流眼淚。
相反,他唇角慢慢地,在我的注視下,勾了起來。
他的眼睛直直盯着我。
他竟然在笑。
有那麼一瞬間,我好像已經飄到宇宙的外太空,坐上飛船飛回地球。
我想好好活着,我想回家,我無法自抑地感到悲傷,在這個世界裡面,愛是最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蘇惟安,你明白嗎?
愛是最不可以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情。
“把鑰匙給我。”
“你沒搞進去。”
我太陽穴突突跳動,這是進沒進去的問題嗎?多少次了……已經多少次了?他紅腫着嘴從我的房間跑出去,看來還是沒有吃夠教訓,我明明已經故意在折磨他了,打他的腿,讓他跪着,掐着他的脖子……無法呼吸到雙眼翻白……
這些“懲罰”曾經還一度讓我夜不能寐。
都是些我昧着良心做出來的決定,我還因此做過噩夢,夢裡面蘇惟安變成了一條毒蛇,怎麼甩都甩不掉,一直纏着我的手,毒牙深深陷入肉裡面,他想要把我毒死。
但沒辦法啊,我隻想要自由,我不想走上原著“宋敏靜”的老路,我想做我自己人生的主宰……
我想從已經被設定好的劇情裡面逃出去。
我另外一隻手掐着他的脖子,他難耐地喘息幾下,卻還是乖乖地被我掐着。
他底下還是光的。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還是因為我剛剛動作太大,他身體一直在顫抖,我看見被子緩慢地從他身上滑落。
蘇惟安因為被我拽着頭發,頭現在正順着我的力道向前傾。
他飽滿的臀部也裸露随之展現。
我才瞟到一眼,就趕緊移開了目光,上面遍布青青紫紫的痕迹,指印密麻,還有些正冒着血絲……讓我不敢看第二眼。
他是有什麼受虐癖嗎?我被氣笑了,“你真的不覺得我們倆這樣沒有什麼不對嗎?”
他又開始流眼淚了。
玫瑰香氣溢滿了整個房間。
身體内因為信息素劇烈變化而産生的焦燥被緩解了,我知道,是他在釋放信息素,我的冷靜逐漸回籠,等看清楚手上拽着的東西,心口處的鈍痛傳來,我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那樣,快速松開了手。
他跌坐了回去,頭發被我拽得亂糟糟的,脖子上的腺體也被我咬爛得差不多了,見我像垃圾一樣把他甩在床上,他也不惱,眼睛還是直勾勾地盯着我。
那雙裹着淚水的眼睛裡面,除了難過和痛苦,又隻有一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