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要辦宮宴的事情傳出去之後,心裡起了要在甯盛面前為自家争取一番的人家立刻動作了起來。
承恩侯府
房暧剛從外邊回來,就聽說夫人找他。他急急忙忙去正屋,走進屋裡一看,不止是他的夫人梅雨在,女兒房娴和兒子房峰也在夫人房裡,娘仨正在說話。
“爹,”房娴看見他,立刻起身見禮。
房暧叫她坐,摸摸她的腦袋:“你怎麼也來了?今天感覺怎麼樣?”
女兒房娴出生時正逢江山社稷風雨飄搖,梅雨當時生她的時候還難産,生下來就是多愁多病,養這麼大着實是不容易。平日裡房娴也不大出門,偶爾有大夫勸她多出去走動走動,也是弟弟房峰陪着,最多就是到街上的金銀玉器鋪子裡買些首飾之類,從不在外邊多待。
今天這個時候還沒到晚飯時間,按照常理,房娴應該在自己屋裡才對。
梅雨說:“是我叫娴兒過來的。”
房暧皺眉:“有什麼事先和我說,怎麼把兩個孩子都叫過來了。”
梅雨叫他在桌邊坐了,給他倒了茶:“沒什麼事,有陛下在,我們承恩侯府能出什麼大事。”
“也對,”這番話說到了房暧心坎裡,他能夠聽夫人的話不摻和太後的事也是因為他現在明白了,像他這樣的外戚隻要不亂來,安安穩穩地過日子,隻要皇帝沒事,無論如何他是不會出什麼事的,不僅自己好過,還能給孩子們一個安穩的好日子。
梅雨說:“太後娘娘要辦宮宴的事你聽說了吧。”
“啊,”房暧知道夫人和太後不對付,平日裡碰上太後的事他很少正面回答,這回也打算裝聾作啞:“我也是剛知道。”
梅雨道:“太後是不是又催你讓娴兒進宮了?”
這回不能躲避了,畢竟太後催了好幾回,可是要想讓房娴進宮,他說了又不算,梅雨不點頭,他是叫不動女兒的。房暧說:“姐姐也是一番好心,陛下年紀也不小了,又整天糊弄禮部的人遲遲不提選妃的事情,姐姐愁的頭發都白了。再說了,娴兒和陛下是嫡親的表兄妹,無論怎麼樣總不會對娴兒不好的。”
房娴本來在一旁聽着不吭聲,聽見父親話裡話外似乎是贊同她進宮和皇帝成就一對兒,心裡不由地着急,連忙看向母親。
她身邊靠在桌子旁的弟弟房峰興奮道:“這麼說,我姐要進宮當皇後娘娘了。那以後我不是也像爹一樣是皇帝的舅舅,可以橫着走了。”
房暧道:“你胡說什麼,你爹我什麼時候橫着走了。”
一句話說得房峰癟了嘴。可是盡管挨了一句罵卻抵不住他心頭的雀躍,已經惦記着等出門去和好友會面就要和他們分享這個好消息。
梅雨道:“夫郎,我和威北侯老夫人近日走得這麼近,你總該是知道的。”
威北侯家世子今年也已成人,生得一表人才,他家人員簡單,性格又豪爽大方,家财又豐厚,更難得的是那世子明顯對房娴是上了心的,雖說礙于承恩侯家外戚的地位不敢明目張膽的表示好感,可上了年紀的梅雨和威北侯老夫人和夫人都看在眼裡,心裡明鏡似的。
這樣一樁姻緣要是能成,簡直就是可遇不可求。
偏偏太後一廂情願地想要讓房家能夠繼續和皇家聯姻,非要房娴去讨甯盛的喜歡。梅雨已經明裡暗裡拒絕了好多次,太後竟似一意孤行,非要湊成這樁婚不可。
房暧撓頭:“可,畢竟陛下和我們更親些。”
“陛下待我們親近,娴兒是他的表妹,難道他不會照看一些嗎。非得成為他後宮才行嗎?要我說,如果走的近了,到時候不僅表兄妹的感情沒了,還要橫生枝節,鬧出不愉快的事情反而對我們是滅頂之災。”
“竟然會這麼嚴重?”房暧問。
房娴虛弱地咳了兩聲,語氣微弱,一聽就知道身體不好:“爹,娘,姑媽一片盛情女兒總不能不去,這就回去收拾東西。”
梅雨說:“娴兒,你不必如此委屈,娘不會任由你陷進深宮的。”
房暧皺眉:“姐姐都說了會護着她的。”
“那也得陛下肯聽她的才行啊。”梅雨說。
“怎麼不聽了,陛下向來崇尚節儉,這個宮宴肯定不是陛下提議的,不就是姐姐說的嗎,陛下怎麼不聽了。”
“就是,娘,要我說,姐姐當皇後多好,幹嘛去那個威北侯家做世子夫人,上頭還有婆婆還有太婆婆,别提多煩人了。當了皇後,姑媽護着她,她在皇宮還不說一不二,多好的婚事。”房峰說。
四個人中兩個人明确表示房娴應該去宮裡小住,順便按照太後的安排參加宮宴,還有一個梅雨明确不願意,想要和威北侯家結親,剩下一個房娴,也就是當事人,卻是個性子溫吞的身體也不好,問不清楚她到底怎麼想。
梅雨雙拳難敵四手,隻好妥協了:“好,去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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