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溫遠也聽說了宮宴的事情。
按理說這種皇宮内部的宴請和他這個外臣是八竿子打不着,可是偏巧皇太後也聽說了翰林院傳出去的謠言,她本來就對皇帝限制她感覺到不滿,聽了明執傳出去的謠言,說翰林院的新科探花溫遠和她交往密切,再聽說溫遠是個二十出頭長相俊美的青年,不由地起了好奇心,要見上一見。
她久居深宮,平日裡貿然招外臣也不合适,想了想,宮裡服侍的人給他出了個主意,讓溫遠也來參加宮宴,對外就說連帶着賀今年新科取士。
于是,溫遠收到了一張宮宴的帖子。
如果是旁人拿到這張帖子,可以在宮宴上見到那麼多達官顯貴,肯定是高興得不得了,可是溫遠心裡犯嘀咕。
他還不知道皇太後是因為謠言的事情聽說了他,要見他。他心裡想的是,太後肯定是不會找他的,那麼想要見他的當然另有其人。
而在宮中,還在宮宴那種地方,歌舞齊飛,觥籌交錯的,誰想要幹個壞事肯定就沒有顧及了,這麼一想,心裡已經先有七成相信是皇帝甯盛派人叫他去宮宴,目的當然不是别的,肯定是要對他下手了。
他想稱病,可是不賣皇帝這個面子不是明擺着找收拾嗎,隻好打消這個念頭。
他去找黃橋取經,黃橋聽說了那權貴會出現在宮宴上,比他還緊張:“他竟然還沒死心?”
溫遠欲哭無淚:“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沒放棄。”
不過溫遠也是不會放棄的,他絕不屈服。
——
房峰平日裡和他幾個達官貴人家的子弟朋友混在一起,這場宮宴他們自然也要參加。
酒喝到正酣,幾個朋友起哄要房峰交代,太後娘娘為什麼不年不節的非要辦個宮宴,要說裡面沒點兒内情肯定是不可能。
而房家是太後娘娘的娘家,别人可能不知道,他們家一定知道。
被幾番恭維,房峰已經感受到自家身為外戚的好處,心裡藏不住話,一五一十地說道:“你們還不知道?”
“不知道啊,不是等你告訴來着。”幾人給他倒酒。
房峰說:“消息閉塞了吧。我問你們知道不知道我姐姐?”
“房家大小姐嘛,誰沒聽說過呀。”
房峰樂不可支:“沒準兒很快就要成為皇後娘娘了。”
這一句話說出來,幾個套他話的人頓時心驚。他們幾家也是有姐妹的,父母在計較什麼不是全然不知道。皇帝甯盛現在後宮無人,多少人盯着呢,雖說衆人也有猜測,八九不離十房家是近水樓台,可是自甯盛登基以來,卻獨獨沒有提攜房家的意思,衆人又有了别的念頭,想要為自己家搏一搏。
現在聽了房峰的話,心想哪能讓他們這麼順利地霸占了後位。
有人道:“怕是不容易吧。”
“嗯?”房峰皺眉:“你什麼意思。”
那人神秘兮兮地:“你難道沒有聽說過皇帝陛下親賜的紅珠串的事情。”
房峰還真沒聽說過,什麼串子,什麼意思。
那人是平西伯家的長公子,名字叫袁琦,他打定主意要房峰給他探探路,于是把皇帝甯盛賜給新科探花溫遠的珠串還有榜眼明執傳出來的謠言,溫遠回送的定情信物之類添油加醋說了一遍,說得房峰酒醒了大半。
“你是說,那個叫溫什麼的探花想要截胡。”房峰抓住了重點。
袁琦說:“你沒聽說過嗎,前朝時候有位皇帝也是這般怪癖,他對喜好的男子百般寵愛,縱容得他敢犯上作亂,恰巧那皇帝的皇後是個身體柔弱的,竟然被此人逼迫着做下不倫之事。這都是前車之鑒,房家大小姐是個好姑娘,你們家要是有和宮裡聯姻的意思,還是早做打算的好。”
房峰憤憤地拍了桌子:“他敢。好一個讀書人,竟然做出這麼豬狗不如的事情。他在哪裡,我現在就去找他。”
“哎,别急,”袁琦又透露一個消息:“他手段奇高,不僅想要和陛下,還讨得太後歡心,給了他一張宮宴的請帖,到時候你去宮宴不就見到他了。”
“好,你們給我做個見證,看本世子怎麼讓那姓溫的出個大醜。”
袁琦和幾個人交換了眼神,附和:“果然姐弟情深,世子爺真乃偉丈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