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沒完
甯盛本來正在系衣帶,忽然看見溫遠撲了過來,下意識地就是一接。
誰知道這番來勢洶洶,咣當一聲把他也砸倒在床上,躺了個四仰八叉。
而當事人溫遠更厲害,疊在他的上方,臉貼着他還沒來得及遮住的一片胸膛,狼狽地要爬起來,卻掌握不了力度,于是變成了在甯盛的胸膛上蹭了蹭。
甯盛正不知道怎麼緩解這番尴尬,剛張開嘴說了句:“無妨,”想要表現他身為一國之君的寬宏大量,卻沒想到溫遠手往下一摸,正當他緊張地不知道溫遠要幹什麼的時候,就感覺到溫遠已經揪住了他的腰帶。
這是要幹什麼?
甯盛長這麼大頭一次遇到這種狀況,此時他也算衣衫不整,要是傳出去不知道會鬧出什麼謠言來。而溫遠不趕緊爬起來告罪,怎麼還揪住了他,活像捉奸在床,不對,捉誰的奸,難不成捉自己的。
不等他闆起臉佯裝發怒道一句‘你放肆’,溫遠已經扯着喉嚨喊開了:“救命啊,救命。”
甯盛:“……”
如果可以,朕也想找人救命。探花郎這是怎麼了?
——
太後的寝宮現在正在熱鬧着,承恩侯房暧已經跟着夫人梅雨一起拜見姐姐,商量兒子房峰的事情。
上首偏側還坐着紅玫公主,承恩侯夫婦身旁則站着唯一的女兒房娴。
太後埋怨房娴:“叫你表姐去把小峰帶回來,怎麼你倒還攔着,他到底還是不是你親弟弟了。”
房娴悶聲不吭,她本來是身體羸弱,這樣來回奔波一番,又多思多慮,此時也忍不住咳了兩聲。
房暧一聽就心疼得跟什麼似的,對姐姐太後說:“都是我的錯,姐姐罵我好了。”
梅雨和太後向來關系不好,對女兒更是心疼,不過房暧已經為女兒說話她就不便再說,隻當沒聽見。
太後哼道:“你少來這套,你當我不疼娴兒嗎,我不過是說她太主意正了,紅玫已經和高傳祿的人打壓了他們的氣焰,順理成章地把小峰帶回來,接下來我倒要看看誰能越過我去找小峰的麻煩。可你們一個兩個的倒好,要做明理人,做正人君子,要是皇帝非要公事公辦,小峰受罰了怎麼辦,你們到時候還心疼不心疼。”越說越氣。
紅玫公主坐到她身邊,讓她消消氣。
太後卻不再追究這件事,畢竟都是一家人,她不可能因為房娴自作主張,一個小峰還沒救出來,又要拿房娴的錯處。于是,轉了話題,問紅玫:“你們到時,那個探花溫遠在什麼地方?”
紅玫公主沒見到溫遠,隻是從房娴口中聽說了溫遠跟着皇帝到了水榭。她看向房娴,示意讓房娴來說。
房娴道:“溫探花差點溺水,陛下經過救下了他,帶他去了水榭。我從那裡離開前,陛下正要給溫遠叫太醫,還叫了人打熱水給他換洗,可能是怕他着涼。”
房暧和梅雨立刻贊道:“陛下真是宅心仁厚。”
其實早在多年前西朝和東朝内戰時期,就有傳聞五皇子甯盛性格寬厚,要說誰能夠在亂世之中繼承大統,非他莫屬。
這番話是當時西朝的大儒所說,雖然為甯盛打出了不少名聲,同時也給他帶去了危險,讓他險些活不到内戰結束。
不過時至今日,人們卻覺得大儒不愧是火眼金睛,新帝縱使不是聖人般海納百川的胸懷,卻也決然不是那種苛刻之輩,作為新朝新帝,四海歸一,人心歸服,自然也有沖這份宅心仁厚來的。
可是,太後卻不這麼想。
她對自家兒子太了解了,甯盛對外人即使再怎麼仁厚,怎麼可能會盯着讓人打熱水,還上趕着叫請太醫,這簡直不能叫寬厚,實在說起來,和伺候人有什麼區别。
可甯盛是當朝皇帝,一個堂堂的皇帝幹什麼上趕着伺候别人,即使是新科探花,也輪不到甯盛這樣關心。
太後心裡打了個突,她在後宮經營多年,曾經也是宮鬥過的,莫名的覺得有一絲想法,卻一時想不明白。
可是,現在侄兒小峰的小命和榮辱就系在那個不知道死活的探花身上,她就算心裡不把溫遠當回事,現在也不免關切了幾分。
“來個人,去水榭看看。”太後說。
她是打定主意去水榭探探虛實,如果溫遠好好地,沒能傷到什麼,那麼小峰的罪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溫遠承認小峰隻是和他開個玩笑,動起手來沒輕沒重,然後讓皇帝對親表弟網開一面,就别追究了。
至于那個親自動手助纣為虐的袁琦,給他一筆錢并且通知平西伯府,叫他從此不再說這件事,那麼就順理成章地過去了。
誰知道剛說完,房娴道:“姑媽,不可。”
“?”太後望向侄女,這個娴兒是不是對小峰有什麼不滿,怎麼第二次見死不救。“怎麼不行?”
房娴說:“我離開水榭時,聽見陛下下令,現在沒有陛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水榭,姑媽派人去也進不了水榭的。”
太後内心不詳的預感更加強烈。
她那個兒子今年也老大不小了,回回說讓他選妃,他總能找出十七八個理由來糊弄,說好給他送去宮女,他也從不讓他們近身,正常的大小夥子血氣方剛的就算再忙,也必然想着那些事,怎麼他的兒子卻從沒有這番需求似的。
再想想,甯盛身邊整日裡跟着的不是高傳祿,就是高傳祿手下那幫半大的小子們,要說起來那群小子倒是長得人模狗樣的。
這樣一聯想,又想到溫遠拜見她時,她當時随便看了一眼記住的模樣,确實是個長相不錯的年輕小夥子。
總不能皇帝喜歡的其實是男的?
而溫遠入了他的眼,這才連表弟都不顧了,去護着他。
太後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靠譜,她本來就是個急性子,既然房娴都說了,旁人沒有皇帝的命令不讓進,那她自己去總成了吧,沒聽說過還有敢在後宮攔着太後的。
“好,那哀家親自去一趟。”太後站起身,抖了抖袍袖:“紅玫,你也來,我們去看看那個什麼探花是個狐狸精不成,還能迷住你哥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