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鐵花咕哝,半個身子都壓在洛烏身上,“老臭蟲,你怎麼抱起來軟軟的,嗯?怎麼頭發也白了。”
·
酒樓二層。
包間。
黑珍珠仍然搶在了楚留香前面扔出了銀子。
她實在不喜歡那麼多視線貼在洛烏身上。
黑珍珠讓店小二端來熱水和毛巾,一臉冷漠,恨不得洛烏把剛剛從那個又醉又瘋的男人身上蹭到的髒東西立刻馬上洗幹淨。
黑珍珠:花花公子的朋友,是酒鬼。
哼。
胡鐵花還沉浸在中原久違的美酒中,張口就是臭呼呼的味道,“哈哈,我,我說。老臭蟲,你這這麼多年不見,還是左擁右抱啊。”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
好家夥,醉成這樣子。
到底喝了多少。
好友分明還沒酒醒,他倒了杯濃茶,遞到胡鐵花跟前。但還沒放穩,面前的好友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口水都順着嘴邊淌了出來。
黑珍珠咬牙看了他一眼,然後看了一眼楚留香,“你朋友?他真的不是乞丐?”
楚留香尴尬的搖頭,不知道是不是該為胡鐵花解釋解釋。
不過,他這一身确實埋汰。
洛烏身上到處都是黑乎乎的油漬和酒水印,用布巾擦了臉,臉上也都是黑乎乎的油漬和酒水印。
将身上的外衣脫了下來,上面也都是縱橫交錯的污漬和印記。
“……”楚留香更尴尬了。
洛烏反應過來,“你們認識?”
“認識。”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但也很多年沒見過了。”
黑珍珠不滿:“這個人難道從來都不洗澡嗎?”
簡直就是從髒窩裡打滾出來一樣。
少年已經梳洗幹淨了,也換了一身外袍。
黑珍珠臉總算色柔和了一些,将瓜果點心拉到他面前。
“謝謝。”洛烏下意識道謝,他其實沒有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但敏感的察覺到男人的心情變化。
黑珍珠說:“這瓜果的味道都被蓋過了。洛洛,你要是不想吃,我讓他們全都撤走。”
楚留香再次無奈的摸了一下鼻子,他的鼻子雖然聞不到味道,但是看着黑珍珠的動作也知道,他的朋友一定是味道非常大。
也不知道胡鐵花這些年跑到哪裡才搞成了這個樣子。
還是别留在這裡讨人嫌了。
楚留香扶起胡鐵花,笑道:“我還是帶他去洗洗,換身衣裳吧。等他醒來了,咱們一塊回去。蓉蓉他們肯定也很高興看到他。”
他又要興高采烈的離開。
洛烏立刻望着他。
可惜楚留香完全忘記了說一句:“我們很快就回來。”
洛烏站起身,有些生氣的想。
簡直就是個大騙子。
.
楚留香打算找個地方給胡鐵花洗澡,出門後,他不假思索的朝着一個熟悉的地方而去。
這裡有他最熟悉的姑娘們。
姑娘們也很驚喜看到他,對于惡臭連連的胡鐵花也非常包容,隻不過胡鐵花十分不配合,在姑娘們拽他衣服的時候,死死的揪着自己的褲子。
他大喊,“不行不行,我得回中原去幫朋友,你這惡婆娘!我要你時你不要我,我不要你時,你怎麼纏着我不放呢!”
“我不是你的男人,你找别人去吧!求求你啦!”
楚留香坐在屏風後面,一面聽,一面忍俊不禁。
看來老胡這幾年過的還是很豐富精彩啊。
姑娘們也笑的不行,摔在一起花枝亂顫,好不容易才哄着胡鐵花脫光了衣服,往浴桶裡鑽進去。
下一刻,這貓兒一樣的男人就驚恐的跳了出來,往外跑。
“天,我花瘋子今日是撞進了妖精窩嗎?”
胡鐵花被吓到酒都醒了一半,光着身子就大步朝外面跑去。
楚留香坐在原地沒有動,打算好整以暇的看看好朋友的笑話。
外面應當都是些尋花問柳的客人和見多識廣的姑娘們。
不至于被吓到。
但是——
楚留香等了一會,忽然覺得外面的動靜有什麼不對,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跳起來就往外面跑去。
推開門之後,果然看到胡鐵花正欲哭無淚的抱着自己的各個重點部位,和洛烏大眼瞪小眼。
“......”
楚留香扶額,疑似在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
胡鐵花看看白發少年,再看看楚留香,再看看自己,表情驚恐的僵在原地。
直到一群姑娘們盡職的跟出來,把布巾裹在他身上,他才僵硬的跟着回去了。
——貓兒又被扔進了浴桶裡。
胡鐵花是真的不懂享受,在清醒了大半後就将姑娘們都趕了出去,自己乖乖搓洗起來。
“我說怎麼回事呢。原來是碰見老臭蟲了......”
洛烏從二樓的欄杆跳下來,有幾個姑娘眼巴巴的盯着他看,似乎是在等待他看上哪一個。
然而,這個美麗的冷淡少年被一位俊美多情的男人拉住手,拉進了房間内。
關上了門。
也關住了姑娘們的夢。
“他鄉遇故知,我忘形了,沒來得及和你說一聲......”門内,是楚留香無奈又寵溺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