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躍聽到鬧鐘的聲音時感到很驚訝,他以為自己還處在失眠中,好像一整宿都沒睡,但是其實時間已經從後半夜到了清晨。他不知道這是證明他睡得很差還是極好。
他的家在一個高檔小區的二層洋房裡,他還是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年齡,但是這個房子的按揭有一半是用他的演出費付的。他還不算是一線的明星,但是掙錢的數目很可觀。
洗漱的時候他看了看自己那雙天生帶着怼天怼地氣息的眼睛,一想到他等一會還要演出一副清純少年的樣子他就有點惡心。
現在他正在出演的戲是一個典型的現代戀愛偶像劇,十幾歲的小姑娘都非常喜歡的那種。他的經濟公司給他攬到的角色是男二号的少年時代,就是那種集過分的溫柔、深情和聰穎氣息于一身的幻想人物。每當導演罵蔣躍根本不入戲的時候,他就會罵回去,“入戲個屁!我根本就不是這種人!!!”
盡管蔣躍是童星出身,并且這麼多年來從不間斷地在這個圈子裡遊走,但是他的脾氣從未被磨煉好,反而日益暴躁。
今天中午是他這個角色的最後一場戲。原本他的戲份都已經徹底拍完了,但是一周前導演看了看粗剪的片子之後覺得不夠順暢,需要再加一點東西。可因為蔣躍那時候已經離開了片場回家了,于是導演臨時安排蔣躍在自己的學校裡拍一小段,再拿回去剪進去。
蔣躍當時非常想摔電話,但是經紀人搶在他前面接了電話,于是看在合同的份上他隻好給個臉面去演幾分鐘。
蔣躍總有一種壯志未酬的感覺,他完全不滿足自己現在這不溫不火的名氣境況,他覺得自己應該有更大的事情去做。
他要另謀出路,隻是目前為止他還沒想好那個完美的出路應該是什麼。
初中的某些學生似乎極具打探小道消息的能力,不知道是誰傳開了情報,幾乎全校女生都知道今天蔣躍有一出戲要在階梯教室拍了。
無視上課鈴聲等在階梯教室門前的女孩子至少有二十個,而現在距離開拍還有十幾分鐘。
蔣躍坐在前排,一個滿臉疲憊的化妝師在給他補妝,副導演坐在階梯教室正中間皺着眉頭看劇本,攝影師、打光師還有一大堆不知道是幹什麼的人在屋裡面忙來忙去。
“别抓你的頭發,臉上出汗了叫我。”化妝師這樣冷冰冰的說完就走了,蔣躍連個回答都沒有。
和那個化妝師一樣,蔣躍也沒有任何熱情,對于這場戲他非常的漠視,他甚至連台詞都沒背。
“已經準備的不錯了啊。”
一個熟悉的男聲如此寒暄着,蔣躍回過頭來,看見他那個五短身材的男助理走了過來。沒想到的是,高雲瑟居然和助理一起來的。
“你來幹什麼?”蔣躍問高雲瑟。
“因為最近借教室的事情都給學生監管了,我是學生會主席啊,你忘了?”
雖然高雲瑟的微笑和平常一樣,但是蔣躍能看到她臉上似乎有種失落,可能是最近遇到了什麼事情。不過他懶得問。
“是嗎。”蔣躍如此敷衍的回答。
“哦,對了,你的台詞提示牌子扔到哪裡去了?”助理問蔣躍。
“不知道,”蔣躍說着打了一個哈欠,說“你自己找吧,反正就在這屋裡,幾天前就放這了。”
蔣躍的助理雖然做着娛樂圈的工作,但是他本人十分老套,連PPT都不會做。所以每次蔣躍需要台詞提示的時候,他就自己做幾個牌子,在鏡頭外面舉起來給蔣躍看。
助理已經習慣了蔣躍那種大爺的态度,為了避免麻煩,他自己去尋找了。根據記憶,他似乎是把那東西放在了某個桌子下面?
高雲瑟在蔣躍後面一排的座位坐下來,她說,“感覺你的粉絲比之前多了啊。”
蔣躍歎口氣,說,“高小姐,你想套什麼話嗎?為什麼要和我套近乎。”
“真是的,好歹是同班同學,寒暄也不可以嗎?”
“不可以。”
高雲瑟幹笑了兩聲,她說“好吧,你真是把讨厭我這個事情很明白的寫在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