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監管好了沒?差不多就到後排去吧,你想入鏡嗎?”
“好好好,我走了。”
高雲瑟不再自讨沒趣,站起來往後走去時,她看到了門口那些女生們嫉妒的眼神。她早就習慣了那種異樣的神色,所以她像是沒看見一樣在後排找了個位置坐下。
蔣躍像是隻焦躁的鹦鹉,他終于忍不住站起來對蹲在講台下面的助理喊道,“還沒找到嗎!”
“找到了。”助理伸出短胖的手臂揮了兩下,身體還在講台下面。
副導演也在等待助理搞好,聽到了這個對話之後他推了推油膩的眼鏡,說,“那就可以開始了吧?”
蔣躍和工作人員們的反應都很淡漠,倒是門外那些女生們開始騷動了起來。高雲瑟思考着要不要以主席的身份提醒她們回去上課,但是一想到她們以後可能會因此诟病她,她心裡就産生了一股懶意。
蔣躍拿着一把拖布站在教室最前方,這段戲講的是他這個角色在獨自清掃教室時回憶起了和女主的種種過往。過往的戲份隻要拿之前拍好的視頻剪一剪就好,所以他現在需要做的很少,就是假裝憂郁地拖地和對着空氣變換表情。另一個演員沒來,所以這兩個人的對話要隔空飾演,最後摳像放在一起。
蔣躍真不知道拖地到底有啥可憂郁的,所以此刻他的動作看起來十分敷衍。
仗着這次的機位多,導演要求他一次性演完所有的部分,也就是說從沉默的拖地到假裝看見有人進來再到和這個人說話要一氣呵成。蔣躍從來沒上過表演課,更别說演一鏡到底的話劇了,所以這個對他來說還真的難度不小。
于是,蔣躍這個都不型演員在短短一分鐘的時間裡同時展示了呆滞、浮誇、做作等一切壞演員的核心品質。要不是為了錄下同期聲,導演幾乎要發出絕望的呻吟了。
現在蔣躍已經在假裝他的對手演員進來了,在那個不存在的人開門走過來時,助理在導演身後對蔣躍豎了豎大拇指。
蔣躍知道那意味着他已經把台詞提示的闆子準備就緒了,等着演到有對話的橋段助理就會舉起提示牌。
在蔣躍将要開口時,助理抽出了一塊闆子舉了起來。
蔣躍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個闆子,說不出話來。
“停!”
副導演喊了停,工作人員都松懈了下來。有幾個人不解且不耐煩地看着蔣躍,畢竟他們隻想一次性結束好下班。
“怎麼回事?”副導演問蔣躍。
蔣躍臉上已經出現了怒意,助理覺得不對勁,他把闆子反過來時才發現自己手裡拿的是一塊從牆上拆下來的空白塑膠闆。然後他立刻翻開大背包,他發現裡面根本不是自己早就按順序裝好的台詞提示闆,而是一堆破木闆和生鏽的鐵管?!
副導演回過頭來看着蔣躍的助理,他說,“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蔣躍受不了這種衆目睽睽之下的尴尬了,還不等導演同意,蔣躍就跑了過來抓起助理的袖子拽着他去了教室外面。
門外的女孩們都面面相觑,高雲瑟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她看着那背包裡的破爛,她隐約有個猜測:……那該不會是袁小帥留着賣廢品的背包吧,拿錯了?
“演得好爛吧?”
一個聲音從高雲瑟身側響起,她吓了一跳扭身看過去。她看到了學校裡那個熱衷戲劇的保安大爺。
“演員和劇本都很爛,真是太不認真了。”大爺臉上帶着那種專屬于他的混雜着神秘和怪異的笑,如此說
“哦……”高雲瑟不知道回答什麼。心想着這位大爺是真的醉心于戲劇吧,這種拍戲現場都跑來看。
“我們需要更好更有趣的故事,我可真期待過些天咱們的話劇上演啊。”
聽到保安大爺這麼說,高雲瑟汗顔的尬笑。要不是因為保安大爺是校領導親戚,她也不會被領導抓着幫他找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