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袁小帥在醫院這種公共場所遇到重明科技的刺客,萊昂讓袁小帥病情沒有大礙後就立即出院回到他的房子裡來。
萊昂本想接機直接讓袁小帥和雷歐斷了聯系,但斯通堅持說演唱會必須排練,萊昂無奈,他隻好讓雷歐也進到自家後院來。
不過,萊昂勒令雷歐絕對不能進到房子裡面來,他隻能留在院子裡,而且隻有在本雅明和高雲瑟都在附近的情況下他才可以和袁小帥保持‘隊友’關系。
在萊昂家的後院,距離斷崖和大海不遠的地方,斯通還在吼着雷歐。袁小帥、高雲瑟、拉紮爾、傑米和露西則在一邊或者商量着什麼、或者純粹是閑的看熱鬧。
為了看緊雷歐,袁小帥出院後的這幾天白日,高雲瑟都一刻不離的跟在袁小帥附近,本雅明則把辦公地點搬回了自己在萊昂隔壁的簡約房子裡。在本雅明不得不出去的時候,雷歐就會被趕走。
斯通看着萊昂安排的這個安保措施,冷哼着嘲笑袁小帥,“你他娘的還真是個寶貝疙瘩。”
雷歐對此好像沒什麼不滿意,隻要給他玩的自由一切就都可以。不過他對于斯通強迫他一直噴火演練的過分壓榨多次表示不滿,雖然每次都以斯通強詞奪理和雷歐累成魚幹為結局。
就這樣過去了四天,萊昂在調查薩特消失和重明科技這兩件事上忙的焦頭爛額,對袁小帥他們幾個所謂的排練到底進行到了哪一步一無所知,也不感興趣。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萊昂和本雅明都沒有出去,加上高雲瑟三個人都坐在一樓客廳裡等着什麼人。大落地窗外面不遠處,拉紮爾正在指導袁小帥唱歌,斯通正在向雷歐扔石頭。
雷歐的火光會偶爾沖上天,但是大家都習慣了那場景,沒有一人為之所動。三個人坐在屋内一句話也不說,如果外面不那麼吵,在屋裡面甚至可以聽見鐘表走動的聲音。
時針指向10 時,準時響起了敲門聲。
一個衣着整潔光鮮的男仆走過去開門,他頭上還纏着紗布,裡面有用來消腫的藥物。那是前幾天被斯通一棒子打的。
門打開,章明午走了進來。
她仍然穿着那件白色實驗服,裡面穿着柔軟的紗質襯衫和高腰寶藍色闊腿長褲。她半散半挽着黑發,臉上的表情很微少,斜飛入鬓的眉毛下是一雙深邃如宇宙的眼睛。
三個人都看向她,他們都對章明午很警惕。
她站在門口,說“如果你們不想讓我走的太近,我可以站在這裡說。”
萊昂在心裡猶豫了一下,但是他假裝自己沒有猶豫,說“進來坐吧。”
章明午随之走了進來,她坐在距離高雲瑟旁邊,面對着本雅明和萊昂。高雲瑟閃爍着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後就立刻不再看她。萊昂的眼神也是在躲避章明午,他需要假裝自己很淡然,但是這對于他來說太難做到了。尤其是最近因為重明科技的事情,他面對章明午時感到仇恨和尴尬同時在上湧。
隻有本雅明敢于直視章明午,他有所謹慎,但是沒有表現出任何敵意。
看着章明午那雙靜水流深的平靜雙眼,盡管知道這個女人身上沾了太多鮮血,本雅明也沒有像是平常一定會做的那樣讓萊昂遠離這裡。
因為過去的那次經曆,他相信章明午不是個本性殘忍的人——
五年前,在萊昂的伯父朗貝爾遇害身亡的當天夜晚,本雅明忽然出現在了天梯島外維克多和章明午居住的小島上。
他是去算賬的。
這片海下着大雨,海水在呼嘯的風中不斷拍打斷崖。本雅明渾身雨水,沉默無聲的站在一樓客廳裡。
一路走過來,他腳下的雨水沒有在地闆上流淌,而是凝結成了冰。冰藍的寒氣從他灰色風衣下的身體裡冒出來,那是翻騰的怒氣。
西裝革履的維克多站在不遠處,他保持着善意的微笑,但是眼睛裡卻滿是野獸一般的兇惡。
琥珀女王幫裡還沒被凍住的人紛紛跑了進來,他們從後面圍住本雅明,他們手裡都舉着槍,但是每個人都露出恐懼的表情。
維克多笑着走到沙發旁邊,很輕松的坐下,他仰頭對本雅明說,“我以為這麼天氣這麼惡劣,就不會有人來拜訪了呢,”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價格昂貴的紅酒,接着說,“所以我隻準備了我一個人的酒。”
他動作優雅的向本雅明舉杯,用得意而邪惡的笑容表示對客人的‘敬意’。
在維克多把酒杯送到嘴邊時,酒杯忽然炸裂,凍成冰塊的紅酒四處飛濺。琥珀女王幫的兄弟們當即向本雅明射擊,那些子彈在剛剛從槍□□出時就被凍住了。半空中的子彈和槍口的這段距離上形成了一小段冰橋,他們的手指也被凍在手槍上不能動。
維克多拿着高腳杯的手上全是冰霜,他知道事情不妙,但是心裡仍然有着某種自信。在他正要說話之前,忽然三個手掌大小的冰錐刺了過來。它們直直的分别瞄準了維克多的眉心、喉嚨和心髒,毫無猶豫,滿是殺氣。
一聲銳響,冰錐在維克多面前五厘米處撞上了某種看不見的屏障。由于力道和硬度都足夠,它們的尖端都刺破了那個無形屏障,但是屏障明顯更強一籌,于是它們鑲嵌在了屏障邊緣無法動彈。
維克多不明顯的松了口氣,他笑着對身後的樓梯處說,“Honey,你的技術真是每天都在進步啊。”
章明午慢慢的走了下來,她穿着一條深藍色的連衣長裙,挽起來的頭發上插着珍珠發卡。她的臉色極差,眼圈又黑又紅,像是長時間沒有睡覺。
章明午慢慢的走過來,她看着本雅明,說“我們不會再傷害那幾個孩子。”
本雅明眯起眼睛,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章明午在故意拖延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維克多有些驚訝的看着章明午,但是為了給她留足面子,他保持着之前的微笑,忍着沒有反駁出口。
“我們說好了永不幹預彼此的計劃和領域,但是這次我要破例了。”章明午雖然看着本雅明,但其實是在對維克多說話,“我高估了自己對殺戮的忍受能力,如果再這樣對勒菲弗爾家趕盡殺絕下去,我的精神狀況肯定會出現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