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她也很好。
叢宜沉默地看了半晌,默默擡手,摸了摸奚然垂下的長發,她将那長發繞在指尖。
然後開了那罐留給她的啤酒。
氣泡聲,以及喉嚨吞咽聲,潛意識裡知道是叢宜回來了,奚然被輕輕驚醒。
她原本也不算醉,隻是泛暈,懵圈地擡頭看見叢宜喉嚨滑動——
酒液順着喉管。
奚然說:“送回去啦,好快呀。”
兩處寝室樓離得不近,叢宜快。張欣雨也争氣,鐵了心要跟上她這大步流星。
叢宜靜靜的:“嗯。”
跟張欣雨說的話都是真的。
可她不确定奚然的想法,一直在一起,和結婚,都不是她單方面可以說到做到的。
沒關系。
叢宜說,總有辦法可以把奚然留在自己身邊。
奚然眼中水霧彌漫,壓着眼睛導緻短暫看不清人,有些模糊的重影——
看不清她眼底強烈到如墨水般濃郁的占有欲。
叢宜想咬奚然一口。
但她不允許自己在她身上留下印記。
——“科普說這樣不好。”
奚然不許她印,也不給她印。
奚然托腮,醉意搖擺地托腮,笑起來比平時多了些酒意朦胧下呆呆的感覺,眼睛又明亮:“是不是很好喝,甜甜的。”
叢宜應她:“嗯。”
“欣雨好品味,挑酒很厲害,今天給我喝的那幾瓶都很好喝。”
叢宜說:“嗯。”
“……”奚然持續懵圈:“你好像興緻不高,為什麼?”
叢宜說:“親我一下。”
那天之後,約法三章廢了一章,偶爾會廢了兩章,定時啟用,一切以奚然的意思為主。
但隻要叢宜格外可憐或者惡劣——
總之隻要她想方設法,奚然就會變成她可以随意揉捏的形狀。
然後是一個帶着香甜酒氣的吻覆面而來,輕易就能讓人知道珍重的意味。
***
晨光穿透窗簾縫隙,落在寝室小小一隅,空氣裡揚塵飛舞。
奚然迷蒙睜開眼睫,揉了揉又不自覺翻身,直到看見叢宜的臉。
近在咫尺,奚然哼得扭了回去。
她抓緊自己的衣領子——
是的,脖子上、胳膊上……所有露出來的皮膚上都沒有印子,但是看不見的地方有很多吻痕。
叢宜從背後環住她,鼻尖抵在她肩上,嗅她身上的氣息,在分辨有沒有沾染上自己的味道。
奚然癟嘴,忍不住杞人憂天:“這樣我以後約法三章,一點威嚴性都沒有了。”
她在叢宜懷裡轉回身,眼睛亮亮地直直盯着叢宜:“你以後還會聽我的嗎?”
但這其實是極為罕見的情況,叢宜一貫很能忍,即使得寸進尺也隻進半寸。
昨天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傷感,頂着一身秋意回來,短發都亂了,一味不語,隻是看着她。
怎麼了嗎?
叢宜把頭埋在她頸彎裡,又咬了一口,很輕,用牙齒間淺淺叼住,很快松開,又舔了兩下——
“诶。”奚然一本正經道,“松松同學,咱們雖然屬老虎,但不能像貓一樣的咬人哦。”
叢宜眨了下眼,淺笑道:“我聽你的。”
但她抱得還是很緊。
奚然相信她,但是摸不準她心底在想什麼,隐約推測是安全感的喪失——
聽哥哥說,最近叢家公司那邊事情還挺多的,她在讀書,卻介入這些事情,甚至占據主導地位。
真厲害啊。
奚然想。
今天周日,兩個人可以一起躺很久。
叢宜沒有起身的打算,奚然也就陪她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