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雨過後天氣還是陰沉沉的，甯河在座位上百無聊賴的刷着題，楊昊乾跟自己椅子上有釘子似的亂晃，全班都有了他的足迹過後才歸位，然後又開始一驚一乍，“甯哥怎麼還沒來啊。”

“你急什麼，甯哥不是愛踩點嗎。”

“那是上學期，這學期你見過他踩點到教室嗎？不都挺早的。”

“好像是，不過昨天那麼大雨，是不是生病了？”

甯河刷題的手一頓，心想不至于吧，郁甯身體那麼弱的嗎？

在他那個夢裡，這人一直都是“生龍活虎”的狀态，好像從來沒有生病，接觸之後他感覺郁甯本人比夢裡還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大概是鮮活，夢裡的郁甯總是沒什麼表情的臉，還有仿佛藏着很多事情的眼睛，好像無論什麼事情在他眼裡都掀不起什麼波瀾。

他們話題的主人公直到上課也不見人影，甯河身邊難得空曠，他不愛收拾的試卷書本甚至也可以放到那邊，不會被某人推過來，然後說他亂扔。但他卻不是很習慣，總是不經意的看向外面。

足足過了半節課的時間，教室門口才出現郁甯的身影。

他的發絲有些淩亂，甚至還在微微喘着氣，外套大開，領口的位置似乎還少了一顆紐扣，也不知道經曆了什麼。

“報告，老師，我來晚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鎖定在了郁甯身上，正在上課的數學老師老黃似乎現在才發現那個角落少了人，他點了點頭，示意郁甯回座位上，半點沒有要過問的意思。

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的各位憋得難受，他們和郁甯同班這麼久，這人就沒有遲到過，這還是第一次，并且是遲到了半節課！

甯河同樣好奇，郁甯坐下來他就沒忍住問怎麼了。

“路上遇到點麻煩，已經處理了。”郁甯解釋道，但是說了跟沒說幾乎沒差。

他不想說，甯河也懶得自讨沒趣的追問，視線重新落到講台上，老黃已經把ppt摁到下一頁了。

甯河沒追問，不代表下課的時候别人不問，楊昊乾就是個難纏的，把好奇發揮到了極緻，不過也就是他跟郁甯關系好，其他人可沒這個勁兒。

郁甯這人雖然平時看着好親近，但真的相處起來就能感受到那股拒人于千裡之外的疏遠，同學就是同學，不像楊昊乾是朋友。

楊昊乾又鬧了幾下，見他甯哥臉色黑了下來，當場慫了，從善如流的開始轉移話題，他轉了轉腦袋，跟發現新大陸似的盯着郁甯的外套一角，“甯哥，你衣服怎麼是髒的，像是從哪兒沾上了泥水。”

“髒的？”郁甯将外套脫了下來看了一眼，定了兩秒，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他拿起衣服起身，“我去洗手間清洗一下，等會兒老師問，就說我有點事，很快回來。”

甯河看着郁甯走了出去，過了幾分鐘，他突然也站起身。

“小甯，馬上就上課了你去哪兒啊？”

“廁所，老師問你就說我不舒服，很快回來。”

楊昊乾隻能看到對方快速遠去的背影，他摳了摳腦袋，倒吸一口涼氣，“不是，這話怎麼這麼耳熟，你們都走了這借口真的行得通嗎！”

對于楊昊乾的吐槽甯河已經聽不清了，上課鈴響起，他逆流而行，還沒走到衛生間，就聽見裡面傳來‘咚’的聲音，有點像重物落地，或者别的什麼。

他放慢了腳步，談話聲也入了耳中。

“你今天早上，可是耽誤了我不少的時間。”郁甯不緊不慢的聲音響起。

“優等生就是聰明，居然猜到是我，可你也就腦子好使了。”

甯河不知不覺就發現自己躲在了廁所轉角，跟做賊似的，但現在進廁所也太不是時候了，他自暴自棄的杵哪兒，總覺得另一道聲音有點熟悉，就是想不起來。

“錢卓，你今天早上怎麼沒自己來？是沒膽子嗎。”

“有錢什麼做不到，我為什麼還要自己去。”錢卓說完就頓了頓，抽煙的動作都停了下來，“不對啊。”

他早上找的那些人是一群混混，實力跟他吹得天花亂墜，他本來還想，就算是一群廢物，那麼多人對付一個人也夠了，怎麼現在郁甯還好好的在他面前，隻是衣服髒了點，還隻是一個衣角？郁甯說是在那裡不小心蹭的他都能信。

“恭喜你，終于發現了不對。”郁甯這話慢吞吞的，嘲諷意味明顯，“就是頭腦簡單，四肢……也不一定發達。”

“咳咳咳，你他媽的——”

錢卓被嗆了一下，好不容易順了順，結果話沒說完，他就看到郁甯的臉色沉了下來。

甯河在外面聽到了一聲慘叫，來自于錢卓，然後便是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似乎是在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