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裡安,你後悔過嗎?”
“沒有。”
“你曾有過私心嗎?”
當霍燭的目光觸及阿德裡安時,阿德裡安狀似平靜的移開雙眸,阿德裡安無法解釋自己這是怎麼了,心底湧動一股沒來由的情緒,有些酸澀,至少自己在被封印後,從未有過如此猛烈的心跳,不僅如此他的法術也是頭一回失效。
“你怎麼又不看我了?我長的有這麼奇怪嗎?”
阿德裡安乖乖轉過臉,認真的盯着霍燭的臉看,”沒有,很美。”
霍燭聽到别人誇贊自己美麗時,心底總會生出一股煩躁,可當他聽到阿德裡安這麼說時,甚至開始慶幸自己有一副好皮囊。
“不對啊?我怎麼一直被他牽着鼻子走,我居然會心疼他??這個自以為是的家夥,我這是怎麼了?”霍燭默默想到,手指無意識的攥成拳,指甲深深地陷進她的掌心裡。
阿德裡安察覺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伸出手拉住霍燭的手腕,霍燭有種被抓包的心虛感,想要抽回手,卻被阿德裡安牢牢的禁锢住,“乖點。”
“乖?他剛才是不是說讓我乖點?哇塞,他瘋了嗎?敢跟姑奶奶我這麼說話!他居然和我說乖,他是不是說了兩次,我剛才怎麼沒打死他?可惡至極!簡直不能原諒。”霍燭心裡七上八下的,亂成一麻,反應過來時掌心的傷已經愈合了,沒留下一點兒痕迹。
阿德裡安倦意更濃,已經半蜷在草坪上睡着了,霍燭站起身靠近阿德裡安,這裡第一次近距離觀察他,隻見他小半張臉沒在雜草中間,衣擺呈現出好看的弧度,很難不讓人懷疑這是藝術家精心設計出的作品,白皙的皮膚在陽光的照拂下勝似晴雪,骨節修長的手指微微蜷起,毫無疑問阿德裡安的睡姿是優雅的且遺世獨立的。
霍燭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阿德裡安身上,且不說神怕不怕冷,霍燭自己倒是生起了悶氣,“自己的感受一點兒都不在乎,這樣活着真的有意義嗎。”
前幾日怨靈所緻,行成的那道猙獰的疤。幾乎貫穿了霍燭的整條小臂,阿德裡安并非毫無察覺,而是霍燭曾三令五申的告誡他,不讓他插手自己的事兒,若是貿然動手,恐怕這個虎頭虎腦的小姑娘又要生氣了。
所以阿德裡安有一部分是真的倦意太甚,而另一部分則是裝睡!讓霍燭放松警惕,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替她處理了這傷口,如此心機!
“……”霍燭盯着阿德裡安的唇發呆,心想,“怎麼覺得這麼奇怪,今天為什麼突然會親他,我分明之前厭惡他的,不對勁,很不對勁。”
“他給我下蠱了?還是迷魂湯?神也幹這樣的事嗎?”
“為什麼想保護他?他明明不需要任何人的庇佑,他自己就是神。”
霍燭心煩意亂,幹脆也一股腦兒的躺在了草地上,“這次醒來,他會消失嗎?”她側過腦袋,盯着阿德裡安的睡顔看,腦海中全是隔着靈蝶接吻的畫面。
“呵呵,他不會把這事忘了吧,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要不要問問他?是不是不太好……”霍燭帶着氣兒翻了個身,“煩死了,不管了。反正親都親了,有本事打死我,不然下次我還親,我就不信下次你還沒反應。”
直至霍燭呼吸逐漸平穩,阿德裡安撐着胳膊坐起身,噬骨咒平息後,阿德裡安氣息極其虛弱,原本能夠輕而易舉破除的惡咒,卻因本體被囚困,而痛苦非常。
噬骨咒,顧名思義,百毒蟲在□□間反複啃咬,直至骨血盡數腐爛,最後連一點兒殘渣都不會剩,但阿德裡安不會死,骨頭會再生,血肉會再長,百毒蟲便在阿德裡安體内四處橫行,貪多厭足,再次之外還另設一道枷鎖,便是百刺穿心,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無疑例外,都是極緻痛苦的雙重奏。
連法術最鼎盛的人,遭受噬骨咒,不死也殘,可想而知阿德裡安,全盛時期究竟有多麼強悍。
阿德裡安輕輕拉住霍燭的手腕,催念咒術,“消彌吧……”話還未說完,就被霍燭反抓住,阿德裡安始料未及,霍燭将自身全部重量都壓坐在他身上,撲倒了阿德裡安。
“你居然是裝睡?”
阿德裡安面容平靜,瞧不出什麼情緒來,“你的傷很嚴重。”
霍燭擡起胳膊左右看了看,一臉無所謂的說:“小傷而已,幹嘛大驚小怪的。”
“上面附着了一層魔氣。”
“你不好奇那來的魔氣?反而還關心我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