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往往真情流露後所做出的行為,優先級大于理智,阿德裡安駐足站在霍燭面前,霍燭粗暴的取下戴在食指上的戒指,朝阿德裡安扔去,“我不要你的東西,既然是曾經給别人的,那我甯可死,也不要。”
霍燭性格剛強,極其厭惡别人可憐自己,哪怕跪在地上脊背也不曾彎下一刻,如此壓抑的活了二十幾年,偶然間明月照拂她,她貪戀月輝妄圖觸及,隻是某天恍然驚覺,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阿德裡安不知道如何安慰她,隻是默默拾起戒指,攥在掌心,輕聲說:“沒有給過别人。”
“你這麼老,怎麼可能沒有點情史。”
阿德裡安無意被中傷,不過自己确實有點老,這點是沒錯的,他是承認的,但情史?阿德裡安一頭霧水。
阿德裡安如今近一千四百歲,可模樣仍舊是二十八九歲的樣子,且不說他神的身份,就是這副相貌也是世間一等一的好,沒有一個男人能比的上,五官立體,棱角分明的臉上,恰到好處的柔和,既不顯得冷漠也不顯得過于平易近人,給人一種不近不遠的疏離感,叫人一看到就不由自主的被其吸引。
可靠近時,卻不敢真正驚擾到如此遺世獨立的絕世孤品,看到他時心頭的一切雜念都會在目光中消泯,徒留一片虔誠。
“因為這個難過麼?”
霍燭一下子站起身,生硬的說:“誰因為這個!你送的戒指一點兒都不合适,戴的很難受,況且你這個人若即若離的,搞得人心煩意亂。”
“那我該怎麼做,你才能不心煩意亂。”
這話倒是把霍燭問住了,她也不明白自己一系列毫無由頭,堪稱傻子的行為,這和那個極緻理智冷靜,殺伐果決的自己一點兒都不像,究竟是為什麼,她也不清楚。
“至少……你不能随意的離開,最起碼要和我說一聲,其次你不能一直這樣平淡,不能像個木偶人一樣毫無起伏,喜歡和不喜歡都要直接了當的說出來。最後,如果你能主動親吻我,我想我會好很多。”
霍燭最後一句話分明動了恻隐之心,前面扯東扯西,不過是為了最後一句話做鋪墊!
阿德裡安微微側過面龐,似乎實在思索。
霍燭以為他不同意,心下想到:“我要求太過分了?沒吧,不過他這麼古闆的人,怎麼會輕而易舉的同意。”
良久,阿德裡安啟唇道:“我這等醜态。”
霍燭倒吸一口涼氣,怎麼着?長成這樣還自卑。
“你不願意就算了,在人類的風俗裡親吻代表喜愛,神袛大人既然這麼讨厭我,那我還是不要留在這了,恐增您的煩擾。”霍燭忽悠道,做勢要走。
阿德裡安攥住霍燭的手腕,俯身吻了下去,他笨拙的以為隻要貼在對方的唇上便可以。
霍燭眼瞧着計謀得逞,哪裡會輕易放走阿德裡安,唇齒糾纏……
直到霍燭盡興才作罷,阿德裡安心下異起,他從未被人這麼野蠻的親吻過,但心中似乎并不滿足于此,他不明白這樣的情緒從何而來。
他自出生起,生性寡淡,沒有特别喜愛之物,平等的仁愛每一種生命,但這次,他覺得心中遠不滿足,他想要渴求更多,在欲望和理智的天平中反複撕咬。
霍燭唇角微微勾起,揚起下巴沖着阿德裡安,說:“我原諒你了。”
“這是人類的道歉方式麼,我記住了。”
霍燭清了清嗓子,道:“也不能對所有人類都這樣,隻适用于我。”
“嗯?好。”阿德裡安雖然不理解,但還是應了下來。
霍燭一眼瞟到了阿德裡安攥緊的拳頭,狀似不經意的問:“你手裡拿的什麼?”
阿德裡安乖乖張開手,是那枚戒指。
“咳,如果你要給我的話,也不是不行。”
“我該怎麼做。”
霍燭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伸出手,含糊的說:“那你幫我戴上,我就同意收下它。”
阿德裡安一隻手托住霍燭的手心,另一隻手替她重新戴上戒指,阿德裡安把戒指戴在了霍燭無名指上。
霍燭嚴重懷疑,阿德裡安分明什麼都知道,裝作不明白的樣子诓騙自己,“你幹嘛戴在無名指上。”
“昨天,你也是戴在這裡。”
“那,那我自己戴,和你戴能一樣麼?”
“抱歉。”阿德裡安想取下戒指,可圈口正正好好,不大不小取不下來了,這哪裡是不合适,分明是合适過了頭。
霍燭見此情景,收回手,說:“算了,就這樣吧,麻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