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總您眼光真好,這條鑽石項鍊簡直是為陳小姐量身打造的。”
陳嘉看了一眼價簽,說,“這個和裙子等結束後一起還給你。”
項鍊和手鍊已經戴好了,還差最後的耳釘。宋謙言從工作人員手裡接過首飾盒,微微俯身幫她戴上。
陳嘉的頭發已經全部紮起來了,更襯脖頸修長,瑩白如玉。柔軟的發絲拂過他的鼻尖,癢的讓人覺得時間流動的太慢,怎麼還不早點到晚上。
來的時候說好隻買一件,結賬的時候宋謙言卻讓服務員把剛剛她試過的那條旗袍也一起包起來。
陳嘉不懂這種家宴的流程,以為要備着一條裙子以備不時之需,便沒有多言。
宋謙言的外婆不住市區,她和他的母親言妍單獨住在景區附近的一個别墅區裡。
他們到的時候,門口已經停了一排車子。還未進門,幾個年輕的男女就迎上了來,他們剛剛還在打賭宋謙言今天是不是又孤身赴宴,可惜車玻璃是防窺的,監控視頻裡什麼都看不見。
“表弟、表哥、你可算來了,呦,今天有人陪你一起來呀。”
年紀最小的言清清朝他擠眉弄眼,“言哥哥,這是誰呀?還不快介紹介紹。”
不等宋謙言開口,陳嘉率先說:“你們好,我叫陳嘉,是宋總的合作夥伴。”
“表哥,真有你的呀,合作夥伴都能被你找到這麼漂亮的,剛剛你們下車我還以為是哪個大明星來了呢!”
“都擋在門口做什麼,還不快點讓客人進來!”言明禮撥開幾個等着看熱鬧的小崽子,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快請進陳小姐,家裡小孩不懂,您别見怪。”
言明禮是宋謙言舅舅的兒子,也是他們這一輩年紀最大的,今天生日聚會最忙的人就是他了。
進門之前,宋謙言把一直拎在手裡的禮盒遞給陳嘉,“等會你送給外婆。”
陳嘉不想接,但是宋謙言已經把盒子塞在她手裡,衆目睽睽之下她隻好雙手拎着,送給端坐在沙發中的老人。
在很小的時候,陳嘉見過他外婆幾次,她那時候身體還很好,經常把廠裡的零食分給她們這些小孩子,陳嘉一聽到她的聲音,就知道有好吃的了,不過她肯定不記得自己了。
她沒有随着宋謙言喊外婆,恭恭敬敬地朝她鞠了一躬,“奶奶,生日快樂,祝您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外婆戴了一副老花鏡,正被幾個孫輩圍着逗趣,看見生面孔想了一會,“這是誰家的孩子呀,長得真漂亮,過來坐我身邊來。”
宋謙言當着衆人的面,手自然地搭到陳嘉肩上,“外婆,這是我的朋友,陳嘉,今天陪我一起來給您過生日。”
“好好好,小言難得帶朋友回來,還是這麼好看的小姑娘,替外婆好好招待陳小姐。”
今天來的人太多,好在會客廳夠大,擺了四桌位置還有富餘。言明禮已經安排好了座位,陳嘉的位置在宋謙言和言清清中間,她的對面是言妍。
言妍穿了一件淡紫色的旗袍,姿态優雅的朝她笑了笑,陳嘉不可避免的想起李小芸,他們年紀相仿,年輕時都是數一數二的美人,但是如此呈現的氣質卻大不相同。
“看什麼呢?”
“看你媽媽。”陳嘉稍稍側身,貼着他的耳朵說:“她好漂亮。”
“呵...”宋謙言給陳嘉挑了一塊魚肚子上的肉,自己則慢斯條理的吃了一片翠綠的菜心。
言清清湊過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陳嘉姐姐,你和我哥哥是怎麼認識的呀?”
言清清是宋謙言小姨的小女兒,剛剛上大學,很小的時候就像個跟屁蟲一樣黏着他,宋謙言也像親妹妹一樣寵着她。
陳嘉放下筷子,笑着說:“宋總是我的甲方。”
“哦~”言清清意味深長的笑了,“陳嘉姐姐,我們加個微信吧,以後可以一起逛街。”
陳嘉并不想加一個小女孩的微信,更不想陪她逛街,但是礙于場合,還是體面的拿出手機,“好啊。”
“好好吃飯,不許玩手機。”宋謙言拿過陳嘉的手提包放到自己腿上,并給了言清清一個警告的眼神。言清清吐吐舌頭,專心吃起菜來。
臨走時,外婆送了陳嘉一個首飾盒,陳嘉打開,裡面居然是一整套翡翠首飾,圓潤通透,即使陳嘉再不識貨,也知道手裡的東西價值不菲。
外婆笑容慈祥,“不值什麼錢,我就是看它水頭好,戴着随便玩玩吧。”
即使外婆這麼說了,陳嘉還是不敢收,“謝謝外婆,我每天上班都要擠公交,怕把他弄壞了。”
“哎呦,怎麼還擠公交啊!”外婆嗔怪的瞪了一眼宋謙言:“小言,你都不送嘉嘉嗎?我和你姥爺談戀愛的時候,他可從來沒讓我走過路,出去哪都是用自行車載着我。”
不知道言清清那丫頭嚼了什麼舌根,一頓飯的功夫,外婆已經默認陳嘉是他的女朋友了。宋謙言看了一眼陳嘉,并未解釋,“我知道了外婆。”
外婆對他的态度很滿意,繼續說,“男人要體貼,多給嘉嘉做點好吃的,你看她瘦的。”
“嘉嘉,這小子你别看着冷,其實做飯可好吃啦,幹家務也是一把好手,他要是惹你生氣,你就告訴我,我替你教訓他。”
陳嘉眼眶發熱,她心虛的不敢看老人那雙慈愛真摯的眼睛,“好的奶奶,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們走了,明天還要上班。”
——
當晚,桔安酒店的頂層套房,陳嘉在宋謙言的幫助下又穿上了那件旗袍,他展示了超出常人的忍耐力。那108顆珍珠紐扣,他從下往上一顆顆扣好,然後又從上往下一顆顆解開。
他動作輕柔,神色專注,就像再拆一件珍貴的禮物。
陳嘉軟軟的趴在他腿上,感受着他的灼熱,呼吸都亂了。
...
宋謙言捏着她軟的像水的耳垂,氣息不穩,“感覺怎麼樣,可以打多少分了?”
陳嘉已經沒有力氣去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僅剩的一點注意力給了地上那件被扯壞的裙子,拇指大小的珍珠散落一地,裙角濕了一塊,不知道還能不能洗幹淨。
“還能穿嗎?”一條裙子差不多是她兩年的工資,隻穿了一次就壞了,雖然不是自己付的錢,但是也免不了肉痛。
宋謙言探身看了一眼,摟着陳嘉的腰把人扣到自己懷裡,“喜歡嗎?我再送你一條。”
“不喜歡。”陳嘉搖搖頭,她隻是心疼錢。
床單濕漉漉的,陳嘉實在睡不着,用最後的力氣踢了宋謙言一腳,“起來換一條床單。”
宋謙言摟緊她,掀了掀眼皮,“太晚了,明天會有服務員來換的。”
“這樣我睡不着。”陳嘉掙紮着起身,沒有絲毫猶豫的說,“我回去了。”
宋謙言:...
十五分鐘後,宋謙言換好了床單,弄髒的和那件毀掉的裙子一起堆在床腳。
夜深了,整個城市終于安靜了下來。耳邊隻剩宋謙言的心跳聲、呼吸聲。睡着前的最後一刻,陳嘉看向窗外的廣告大屏,謝舒瑤那張好看的臉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