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請回!”齊峰一身夜行衣,若不是兩隻眼睛發出光,可與黑夜融于一體。
南茄連忙将腳伸回來,捂着面咳嗽起來,有氣無力道:“大哥可否給小女抓些治咳嗽藥,昨日受風,一直咳嗽,無法入睡。”
齊峰見其手帕濕了一片,臉色發紅,确實不舒服:“需要報告副使。”
南茄掩面作揖:“有勞。”
北雲鎮一間民房中,火把将院子照得如同白晝。
冷冰蹲在地面對着一具屍體觀察,知縣老爺在一旁彎腰擦汗,看向身邊典史。
典史受意蹲下,為冷冰遞上手巾,小心建議:“副使,天色已晚,待明日捕頭和仵作将現場記錄整理好,大人再繼續後面調查。”
冷冰接過手巾,仔細擦拭後握在手中把玩:“依典史多年經驗,此人死因為何?”
典史愣住,他慌忙轉身,知縣低頭不語,暗中做手勢讓其小心,典史硬着頭皮轉向地上死人,迎着火光,仔細觀察許久後,踉踉跄跄站起,仔細觀察冷冰神色,小聲回複:“從現場來看死者自行上吊,應為窒息而死。”
“不愧是仵作出身的典史,經驗果然豐富,一眼就看明白。”冷冰重重拍向典史肩膀,笑容如常。
典史擦擦頭上剛冒出冷汗,不敢出聲,知縣見冷冰誇其人,便大步走上前,随聲附和:“陳典史可是北雲鎮最傑出仵作,鎮上學徒所學醫案也由他編寫,經驗和學問最是豐富。這件案件交給典史,定然辦得周全。”
“既然如此,那就靜等明日檢驗結果。”冷冰手指揮動,一行人跟其身後離開。
典史怔然看着那些人離開,低聲道:“大哥,冷副使剛剛是相信我所言死因吧!”
知府轉身一屁股做到椅子上,站了兩個時辰,腿都酸困。果盤中黃橙橙金桔為其特地從衙門帶來孝敬冷冰,卻一個也沒動。
這麼好的東西豈能糟蹋,一口吞下一半:“你啊,就做仵作的日子過長,太小心謹慎,副使不都誇你了嗎,肯定信你所言,要不然肯定反駁你。皇城司之人,哪裡會給人留面子,更何況是冷閻王。”
典史點點頭,應該是他多慮。那具屍體整體顯現出十分典型自殺現象。脖頸處沒有多餘痕迹,全身一個小傷口也沒有,面色發白,脖頸處勒痕光滑平整,他見過幾百具屍體,應該不會有問題,自殺案結案很快。
想到此處,陳典史放下心來。
想來也晦氣,最近半年,北雲鎮都平安無事,副使沒來幾日便死一人,偏偏還讓其碰上,作為報案人,他必然要涉及此案之中。查案本事衙門差事,可皇城司牽扯其中,事情就變複雜。他們辦案偷工減料慣了,隻要沒有硬性要求,程序上事情能省則省,如今統統都要走一遍,還要不被對方找出錯處,否則這典史他也做到頭。
已然後半夜,民房外一片漆黑,冷冰面色凝重,步履緩慢落在後面。樊小天跟在旁邊,欲語還休模樣落入冷冰視線:“想說何事?”
樊小天詢問:“這裡的暗線是否要撤掉。”
這個死者并不普通,他們就是為他而來,隻是對外說道巡查此地。如今監視者已死,樊小天需要重新分配密探。
“留着!”
樊小天心生疑惑,他們監視和審查多日,除了那個接頭地點,此人沒有吐出有用東西。如今已死,這條線就算斷了,為何還要監視。他正要開口詢問,身後之人忽然向後跑去,他立馬跟上。
繞出小巷,兩人在無人街道狂奔,前方似乎有個影子移動,但是距離很遠,看不清。
冷冰瞄準目标,射出一銀色東西,那個影子倒了下去,樊小天大呼厲害,佩服得五體投地。
隻是走過去看到一具屍體,飛镖隻是打中腿部,不緻死,可此人服下了毒藥。
“知道為何讓你留着了吧!”冷冰死死盯向屍體。
樊小天對他家大人又加深一份崇拜:“我去找幾個兄弟将他擡回去。”
“不必了,這種死士查不出什麼東西,處理了。”
冷冰所言處理不是随便拉到一處廢地中填埋,而是毀屍滅迹,消失于世間。
此種方式演化為皇城司一種酷刑。将特質藥粉灑向活人,看着他們身體一部分在眼前消失,叫聲穿破監牢的房頂,此等折磨下,什麼都能吐出來,此為冷冰獨創,閻王的名頭也因此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