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目光含刀,射向小天:“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說還不成。大人,比起其他貴族公子,你可太低調了。”
冷冰拿起跟随多年劍,劍鞘上的司徽已經暗沉,眸色一凜:“入了皇城司,還想高調,小天皮又癢了吧。
樊小天面色一白,求饒道:“大人,我錯了,千萬不要棍罰,我一定閉緊嘴。”
皇城司的司規有厚厚的四大本,規範言行,每一條都有對應的處罰,最輕也是烈日下罰站一日,樊小天曾領教過八分之一的處罰,自此以後聞規色變。
冷冰冷笑道:“沒出息。”
樊小天委屈不敢多言。
冷冰看向窗外,萬裡無雲,天氣甚好:“為蒲姑娘準備好盤纏和随身之物,安排她離開吧。”
“大人....”終于想通了,樊小天心中詫異,但也沒敢問,就怕他反悔:“若蒲姑娘知道,定然很高興。”
冷冰心道:“她已經高興許多日。”
記憶回到那夜,南茄走到冷冰面前,仰頭定定看向他,心想:終于輪到冷大人求人。
冷冰眼睛眯起,看出對方想法,率先打破沉默:“蒲姑娘說個條件吧!”
南茄忽而一笑,透着得意,露出潔白牙齒,紅唇親啟:“小女不才,多謝大人看重,若小女告訴大人,不論大人是否接受,都要讓小女離開。”
冷冰嘴角還挂着平日招牌的微笑,隻是有些凍住:“好,但時間由我定。”
南茄皺眉,他又想玩什麼花樣,轉念一想,冷冰也不會隻聽她一人之言就相信為事實,還要調查證實:“成交。”
“芳華,蔥沒了,出去買點兒。”颠着勺的老于。招呼在一邊幹活的女兒。
“好,馬上啊!”芳華立馬起身,麻利地拉上菜籃子就朝外走。
老于嘀咕:今日為何這樣痛快。
芳華每日都有固定的時間去買菜,但他爹記性不好,做飯時才想起已經用完,就會讓芳華再去一趟,此時也是她最忙之時,芳華雖每次都會去,但沒一次是痛快應下。
芳華走到一個僻靜的地方,見四處無人,便從袖子裡拿出一枚金燦燦的簪子,插到頭上。這就是那日去芙蓉齋買的首飾,在她爹面前不敢戴,隻能趁着出去買菜時戴着解解瘾。每次看到她們羨慕的眼神,就喜不自勝。
隻是小鄧那日說幾日後會讓我認個畫像,也不知誰的,難道是他心儀的姑娘想讓她把把關。芳華緊張起來,這可是她看中的人,怎麼能讓别人給搶了,下次見面,一定要打扮漂亮一些,然後要有進展。
樊小天當日就将要查内容,飛鴿傳給在鹽城調查的鬼面,希望他那能有結果,要不然他們就得灰突突地回京城。
京城西城一高宅書房中,燭光将屋中兩人身影映照到窗紙上,一男子跪在地上,低垂着頭,面向對面站立的男子,空氣中彌漫着緊張。
兩人聲音低沉,努力聽依舊能聽清。
“他們查到北雲鎮死者身上之病,已派密探去鹽城調查。”
“不是已經放棄要回京了,沒過兩日為何就發生如此大變化。”
“是屬下辦事不力,請大人責罰。”
“責罰你也阻擋不了皇城司繼續向下查案,去查查,皇城司哪個人識破了珈芷樓迷藥。”
“殺手将屍體和現場處理得很幹淨,他們并非從迷藥查到病症,而是解刨發現的。”
“解刨,他們調太醫院的人了?不對,冷冰沒有直接調使權,若調人,本官不可能不知道。那就是當地仵作,北雲鎮還有這等人才,沒聽說過?”
“不是當地仵作,是一個女子,冷大人在路上撿到的,一個逃亡的商戶之女。”
“哼,冷冰膽子夠大的,商戶之女也敢用,一點兒都不将司中的規矩當回事。就算查出來又能如何,沒有登記的仵作所查結果可直接作廢。”
“冷大人為他造了一個身份,那位女子在北雲鎮以男子身份活動,冷大人想來周全,若從身份上找問題可能費勁。”
“那就沒辦法了?”
“不,那個姑娘有個麻煩,一直沒有解決。若以此讓她反水,冷大人就算能力再強大,也無法反駁。”
“總算有點兒收獲,那就去辦吧,我不希望過幾日再聽到不好消息。”
男子起身彎腰作揖:“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