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面房屋的探查沒有什麼意外的收獲,聶绮等人回宿舍吃飯,去大樓,換好制服打了上班卡,跟随周竺來到神廟前。
“給你們簡單分一下隊,你,你,你,你,你們四個出門朝左開始巡邏。”周竺随手一指,正是周赟、王富桂、“韓蓉蓉”、謝西風,“剩下的三個人出門朝右開始巡邏。”
聶绮、楚念、陳元淵三人一組。
此時正是晚上七點,天色已黑,藍蒙蒙的昏暗中隻能看清身邊人大緻的輪廓。
村莊裡十分寂靜,家家戶戶無一處亮燈,夜一般的死寂籠罩整個村莊,同白天的甯靜平和有天壤之變。
“記住,是讓你們抓偷竊者的,聽見不對勁兒的動靜趕緊去看看,最好能把人抓住!”周竺語氣很沖,“不過你們巡邏,今天應該沒有偷竊者出門了吧。”
聶绮等人就是靈珠古鎮的偷竊者,這是周竺根深蒂固的看法,她冷冷哼了一聲,轉頭走了。
陳元淵扭頭也要走,被視力極好的“韓蓉蓉”叫住:“先拜神。”
神廟前的人面面相觑,在聶绮和謝西風點點頭後,人們也一個個排着隊,按照今天下午的儀式往裡走。
“第二次來神廟沒有這麼多講究,不過你們心意虔誠,神會保佑你們的。”“韓蓉蓉”走在謝西風後面,她進去的時候很随意,拜神也很随意,就是敷衍般地低了低頭。
随後是周赟、王富桂、楚念、陳元淵。
聶绮最後一個進去,神廟中的三炷香在夜晚被點燃了,和桌上的長明燈一起構成整個神廟的光源,昏暗的光搖搖欲墜,整個廟中的一切似乎都在波動。
金色神像渾身暗淡無光,當聶绮細細望向時,竟然看到神像眼中有綠色的幽淡的光,透着幾分邪氣。
對視的一刹那,神像似乎衣袂飄飛,諸身金色消失,全變成了綠色。
聶绮眨眨眼,神像還是金色的,分毫未動。
“神廟中不能待太久。”“韓蓉蓉”在外面輕聲提醒,聶绮壓下心中的疑問,出門。
兩組在門口分開,聶绮、楚念都暫時沒有說話,陳元淵頭又是隐隐作痛,三個人一路沉默着在路上走着。
天色越來越黑,同昨天聶绮從樓裡看向外面的世界一樣,墨黑色的世界裡死一般的寂靜,聶绮甚至能聽清自己的呼吸聲,周圍黑魆魆的,隻有三人打着的手電筒光照亮前路。
這是一種極端的壓抑,感官中的一切被無限放大,在這樣的寂靜中,呼吸聲,腳步聲,皮膚上每一個毛孔的觸感,鼻尖能嗅到的絲絲縷縷香灰味道……一切的一切,都在侵襲人的神經。
“受不了了!你們說句話啊!!!”陳元淵頭痛欲裂,在這樣寂靜的環境中他的頭痛也被無限放大,終于無法忍受心底的暴躁,喊了出來。
聶绮微一擡眼,和楚念眼中都流露出一絲警惕。
兩人握緊手電筒,對着陳元淵輕輕搖頭。
可是一切都晚了。
随着陳元淵暴躁的一聲怒吼,靜夜中的安甯被打破,一陣空靈的鈴聲“叮——叮——”響起。
陳元淵頓住,聶绮看向路邊的屋子,聲音是從一間房子裡傳出來的。
“叮——叮——”聲音亘古綿長,不疾不徐,在寂靜中猶如牛神馬面的索命咒,聽得人雞皮疙瘩直起。
周竺有言在先,哪怕這間房子是龍潭虎穴,聶绮也必須去看看。
鈴聲一下一下地響着,聶绮将手電筒照向房屋,率先往那邊走去。
她依舊沒有說話,這次,陳元淵也閉緊了嘴巴,隻是跟在身後。
房子是木質結構,聶绮來到門前,隻是輕輕一推,門應聲大開,挂在房梁正中的捕夢網躍入人們的視線。
捕夢網下挂着一個大鈴铛,随着聶绮推開門,鈴铛不再晃動,“叮——”聲驟然停止。
聶绮還未跨過門檻,隻透過手電筒的光看向室内,随着聲音結束,她想轉身就走,但是陳元淵的手電筒掃到了屋内一角,他又叫起來:“那是……那是……牌位!”
陳元淵後退幾步,手電筒跌落在地上,屋内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探出來,直扼陳元淵咽喉。
陳元淵被無形控制,腳尖漸漸離地,整個人被舉起來。
而屋内,被手電筒掃到的牌位泛着綠幽幽的光,牌位上的字扭曲難以辨認,隻能看清一個“周”字,牌位也在不斷扭曲中,看起來如一張人臉。
聶绮隻看了一眼,極速後退,但是在這一瞬間,屋内的牌位也飛了出來,正正落在陳元淵的腳下,而陳元淵還在不斷地升高。
地上的手電筒正好照在門檻上,此時牌位落在門檻前,燈光打在“周”字上。
“周”清冷而幽深,如旋渦般吞噬人的意識,黑紅色的字上似有液體緩緩流動。
“怎麼辦?”楚念反應不遑多讓,她此時已經退在了院子裡,手裡牢牢握着手電筒,兩束手電筒的光讓這個院子有一些微弱的可見度。
聶绮握着手電筒,掃了一下陳元淵,他已經臉紅得無法呼吸,嘴唇蠕動發不出聲音,雙腳無力掙紮,在空中癱軟着,隻有胳膊還稍微揮舞兩下。
如果再這麼繼續上升,他一會兒就會窒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