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本來就非常高，此刻因為身形的變小，貝淼淼感覺自己跟在戶外沒有什麼不同，隻是天變成了天花闆，不是永恒不變的月亮或者太陽。

“你們知道錯了嗎？”黑老大蹲在貝淼淼和雲寐面前，看着即将要昏迷的兩個人非常不滿，狸花貓從教室角落裡拿過水桶，直接澆在了貝淼淼和雲寐的身上，另一隻貓從講台下拿出兩個圓形的塑料軟殼。

大概它們非常懂得要做實事少說話的道理，黑貓問完這句話完全不等貝淼淼的回話，三隻貓直接動手，将貝淼淼和雲寐團了團，往塑料軟殼裡塞。

塑料軟殼類似于瑜伽球的材質，貝淼淼被塞進去之後，黑貓立馬打進了某種氣體。

這種氣體讓貝淼淼保持了意識的清醒，同時讓塑料軟殼開始膨脹起來。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瑜伽球裡面塞了個人，而且人塞的是比較實的，可能也很像古代的人彘。

貝淼淼在球中隻能蜷縮着身體，沒有辦法動彈，她的背還非常疼，身上也因為剛剛被叼過來添了不少傷口，她想說話，但是再張口的時候，自己隻聽到了“喵喵喵”聲。

她還是人，可是暫時喪失了語言能力。

這是非常糟糕的，因為黑貓是說人話的。

貝淼淼打開自己的背包，還想找一些道具看能不能幫助自己脫困，目前的境遇怎麼解決，就聽見外面的黑貓開始說話了。

“人人，坐下。”黑貓用着訓練的語氣，不知道在跟誰說話。

貝淼淼蜷縮着身子，顯然回應不了它的任何指令。

“人人，坐下！”黑貓語氣嚴厲了一些，貝淼淼感到眼前有什麼東西在晃動。

“人人，怎麼這麼不聽話。”黑貓歎息一聲，貝淼淼感覺有一隻手扼住了自己喉嚨，她喘不上氣，嘴裡隻能囔囔出一聲“喵”。

可塑料球中隻有貝淼淼自己，她猛烈咳嗽幾聲後，手放開了她，她終于能夠再度呼吸。

“人人，去把球撿回來。”黑貓又是誘哄的聲音，它說了兩遍，第三遍的時候貝淼淼聽出了其中的陰森、不耐煩和危險。

她晃動身子，想讓球動一動，可是她的力量太弱了，或者，這個球不以她的意志為主，她根本命令不了。

下一秒，黑貓的爪子落在了球上，球彈動了起來。

“人人，你要學會撿球。”黑貓說着，貝淼淼重重落地，又被狸花貓一爪子拍過去，彈跳起來、落地、彈跳起來、落地，貝淼淼被接連好多個爪子打中，眼冒金花，但是仍然保持着清醒，甚至更加清楚地感知到身上的疼痛。

“人人，趴下！”

“人人，把拖鞋撿過來！”

“人人，别亂抓。”

……

黑貓的指令一條又一條，貝淼淼在塑料球中，有時感覺煙頭燙到了自己身上，有時感覺刀劃開了自己的腳掌，有時感覺手被重物狠狠壓着，她無比清晰地感知着這一切，直到兩聲“咚——”響起。

平安高中是鐘聲報時的，兩聲“咚——”意味着現在已經兩點。

這夜竟然如此漫長。

貝淼淼感覺到自己被放出了塑料軟殼，她身上沒有一處不在疼，傷口更是遍布全身，更有血糊住了眼睛，她微弱地睜開眼睛，發現教室裡有很多人。

他們都和貝淼淼身形一樣大，身上穿着學生制服，站成了好幾排，十分的有規矩。

他們的臉上表情都是一樣，顯然對這樣的事情已經司空見慣。

貝淼淼費勁力氣才扭轉一個小小的弧度，看到雲寐在她旁邊，稍微放松了一些。

不過雲寐的狀況看起來比她要糟糕很多，因為先前被抓傷，雲寐的背上已經有非常多的傷口，在經曆了塑料軟殼内的折磨後，她整個人看起來血肉模糊的，雖然出血量可能不大，但是弄的哪裡都是。

“你們知道錯了嗎？”黑貓又問了之前那個問題。

貝淼淼沒有力氣回答，更不想在這個時候回答一個不知道問什麼的問題。

她有直覺——是與否的答案，或許都不會讓黑貓滿意。

“那看來就是不知道。”黑貓不說多餘的話，它掃了一眼所有站立着的學生，“老辦法吧。”

老辦法？

貝淼淼注意力被這句話吸引的同時，終于發現了黑貓的不對勁。

現在的黑貓說話力氣弱了很多，她擡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才發現不對。

她第一眼看到黑貓的時候就感受到了黑貓的威視，漂亮幹淨的皮毛，充滿審視的眼神，而現在，威風凜凜的黑貓變得十分可憐。

它的皮毛上斑斑駁駁，有圓形的小小的香煙燙傷痕迹，有被剃掉的貓藓的痕迹，有被大塊燙傷的痕迹，毛發沒有光澤，暗沉着一縷一縷貼在皮上。除此之外，它的右腳是跛的，大大小小的刀痕出現在它的後肢上……

這是一隻被虐待的貓。

“老辦法！”

“老辦法！”

另外兩隻貓大叫起來，它們同樣身上痕迹非常多，但此時都興奮地看着貝淼淼和雲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