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陽光熱情地拉開秦子易眼皮。
他猛地坐起,緊張地像四處張望,視線最終落在地面上。
土地上隻有他自己踩出的腳印。
沒有,沒有任何一個人出沒的痕迹。
即便如此,秦子易也不敢認定昨晚沒有人來過,因為在他進入遊戲的短短一天時間内,見過用翅膀走路的“人”比用雙腳走路的還多。
但在床上坐了一會之後,秦子易又笑了。
他揉揉自己的臉——他在想什麼啊,如果有誰能無聲無息的潛入茅草屋一整夜沒有傷害他、也不驚動他,那麼他是不是能抓到對方毫無意義。
他甚至還得感激對方幫自己保暖呢。
秦子易取下風幹肉墊墊肚子,在太陽升上高空之前,光腳提着水桶前往農田為麥苗澆水。
——澆水會讓土地變成粘稠的泥土,這裡沒有多餘的布料給他擦鞋,不如不穿,更省事。
【您來了。】
【是水,好甜呀。】
【謝謝您,我的麥穗馬上要成熟了,請你把它帶走吧,這是我對您的感激之情。】
【我的也成熟了,帶走吧。】
接二連三的聲音過後,昨天還沒抽穗的麥苗竟然瞬間拔高,在幾十秒内長出了沉重的麥穗。
秦子易看得瞪大了眼睛。
原、原來是這樣解決的嗎?
“謝謝你們了。”秦子易高興不已。
他還記得領主就是因為沒有得到他供奉的農作物才要給家裡人降罪的,所以,如果他把麥穗都摘下來,送回城裡,是不是就能救出被關押的弟弟了?
秦子易把摘下的麥穗都裝進水桶,正想回來再跟麥苗們說點什麼,突然發現麥苗下的土壤呈現出貧瘠的淺黃色,闆結開裂。
麥苗也都變成了精神萎靡的黃綠色。
如果遊戲持續時間很長,那麼在這樣的田地之中,自己絕對無法迎來麥苗們下一次結果了。
雖然還不知道怎麼在巨龍的監控下把收成先給領主,但持續“獻上農作物”确實是秦子易能夠想到維持弟弟壽命的唯一辦法了。
不能因為土地結塊就影響他種地。
秦子易努力回憶給肥土的辦法,最後确定以現在的能力,隻有在土地中埋入動物内髒的辦法可行。
打獵嗎?
秦子易沒有這個本事,即便有,在巨龍的土地上狩獵也不是明智之舉。
但他或許可以試試抓魚?
哪裡有水池呢?
腦中剛剛出現這個問題,一個清晰又模糊的答案頓時出現在他腦海中。
向西走。
說清晰是因為“向西”的指向性極其明确,說模糊是因為他并不知道這個念頭從何出現,又要走多遠。
反正他也不知道哪裡有水源,那就去西面碰碰運氣好了。
萬一呢。
秦子易動身前,假裝自言自語地說:“收獲的真早,我要獎勵自己,出去走走,溜達溜達。”
他看了看太陽的位置,确定了方向,朝着樹林西面不斷前進。
大概走了半個小時,一座湖泊出現在秦子易眼前,湖泊的面積很大,陽光照下,湖面波光粼粼,但湖水意外清淺。
最重要的是,裡面遊滿了肥碩的大魚。
秦子易小心翼翼的走到湖邊,大肥魚竟然毫無警惕性,連躲都不躲一下!
“我不客氣了。”秦子易高高興興的抓了四條大肥魚上岸,用湖邊長長的草葉穿過魚鰓,把魚提回去麥田。
他一股腦把魚頭、魚鰓、内髒、魚鱗全都埋進田壟,回去用處理幹淨的魚肉燒了一鍋魚片湯。
他盛了一碗晾着。
突然,秦子易腳背上一重,地面裡跳出隻青褐色的小東西,它墊着秦子易的腳背,不斷往鍋裡跳。
“小心點啊,小心變成食材被煮熟了。” 秦子易忍俊不禁,趕忙抓住小東西。
掌下的肚皮軟軟滑滑的,他忍不住戳了戳,又把小東西舉高,将自己整個臉都埋進去磨蹭一會。
小東西滿臉茫然地叫了幾聲,發出小鳥似的清脆聲音。
作為回報,秦子易主動取下鍋,傾斜放置,把魚片湯送到小家夥面前:“吃吧。”
小東西高興地跳起來,它用濕乎乎的鼻尖蹭了蹭秦子易的手背,然後“噗通”一聲跳進鍋裡,趴在裡頭吃的隻呼噜。
一鍋魚湯居然被它吃得幹幹淨淨!
小東西搖搖晃晃地爬出來,“啪唧”一下子仰躺在桌面上,肚腩高高聳立,歪着頭對秦子易哼唧。
秦子易把手指放在它肚子上輕輕揉着:“你的胃怎麼這麼能裝啊,下回不準一口氣吃這麼多了。對了,你是什麼呀?家人知道你跑過來了嗎?這是巨龍的領地,很危險的。”
“呀?”小東西歪着頭,露出個茫然的眼神。
他回味地吧唧着嘴,抱住秦子易的手指,睡着了。
秦子易仔細觀察。
唔,長得有點像兒童作品中的幼年巨龍。
它不會是巨龍的孩子吧?所以,巨龍這麼暴躁,其實是因為它是頭抱崽的母龍?
有這麼調皮亂跑的孩子,确實脾氣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