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钺問他:“你知道兇手是誰了?”
池睆點點頭,卻又搖搖頭,說:“隻是猜測,現在還有疑慮,我問個話。”
環視一圈發現他要找的人不在,又轉頭問柳钺:“李毅呢?”
“額”柳钺心虛地撓撓頭,“我剛剛看到龔雪就想到龔由彬,我懷疑她跟龔由彬有關系,就讓李毅去查了,當然,懷疑歸懷疑,在落下實錘之前,通通都是放屁,我就是想,萬一呢?”
池睆心想,我又沒有讓你說這麼多。
“讓他回來吧,不用查了。”
柳钺問他:“為什麼?”。“龔雪就是龔由彬的女兒。”
柳钺應下,吩咐唐曉然把人叫回來了。池睆往審訊室走,柳钺這頭大尾巴狼就跟着他。大尾巴狼問:“你不是躺醫院了嗎?怎麼還能知道案件的真兇啊?”
池睆不想多費口舌,回答說:“待會你就知道了。”
審訊室内,池睆,龔雪,莫,胡萬幾個人圍桌而坐。
柳钺坐在監聽室的椅子上,腳還不安分地搭在辦公桌上,一副二五八萬的大爺樣。
按照他爹的話說就是,可惜了這麼一個社會大哥的好苗子,跑去當條子了。
還真是親爹,兒子什麼樣,他了如指掌。
“據我所知,龔雪是莫異父同母的姐姐,而莫似乎有點骨科傾向”池睆分析着倆人的表情,“而且傾向得近乎喪心病狂。”
池睆換了個坐姿,突然将身體向前傾,靠近莫說:“我說得對嗎?”
此時監聽室内的唐曉然聽得一頭霧水,“老大,我們并沒有莫的任何信息,池警監怎麼就一口咬定了龔雪和莫的關系?”
柳钺摩挲着下巴,哼笑道:“池警監胡谄的。”
他站起身來走到監控的懸浮屏幕前。唐曉然也一臉疑惑地跟着他。
監控裡的那位正在通過“信口開河”來套對方的話。
“小丫頭,學着點,這就是通過瓦解對方的心裡防線,來獲得自己想要的信息。”
俗稱套話。
池睆接觸犯罪分子也十年有餘,現在這裡,沒人比他了解罪犯,他胡谄,也谄得有理有據,柳钺也沒什麼好說的。
唐曉然小雞啄米似的點着頭,伴随着“我悟了”的表情,将柳钺講的一一記在了那充滿少女心的粉色小本本上。
莫還沒說什麼,旁邊的龔雪反而急了:“沒…沒有的事,你們警察辦案不是講求證據齊全嗎?你的證據呢?”
池睆淺色的眼眸盯着龔雪,“嗯,我胡谄的,不過”他突然靠近龔雪,“我這谄的似乎讓你有點不安啊,對吧,龔小姐?”
龔雪被池睆看得汗毛豎起,突然大叫着往池睆的手臂上狠狠地抓撓了一下。
監聽室的衆人驚詫不已,坐着的幾位全站了起來。
誰也沒有看到,在桌子下,龔雪将一枚小小的芯片遞給了莫。
于是龔雪便開始了她的表演。
“就算我和莫是姐弟又怎麼樣?就算我是龔由彬的女兒又怎麼樣?龔由彬不照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你們這些自诩清高正義的僞君子!私底下幹了什麼龌龊事情!都不過是社會的流毒而已!”
兩個警衛機器人抓住了龔雪的雙臂,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着:“請您控制好情緒,注意文明用語。”
池睆看着眼前的場景,心裡也差不多有了底。
“池警監!您沒事吧?”柳钺來到審訊室,一邊關懷上司一邊制服了其他幾個也想要發瘋的。
池睆言簡意赅,“沒事。”
“溯”他轉頭吩咐人工智能,“看看池以哲在哪……順便把那個所謂的共同點拿去化驗。”
溯知道那個明信片出自池以哲之手,他跟了池睆這麼多年,也知道這句話其實是暗号,翻譯過來就是:去翻一下池以哲的書房。至于翻什麼,不言而喻。
溯應下,便離開了審訊室。
“意圖破壞監控記錄隻是行政違法,更何況并沒有破壞成功,他們已經交了罰款,我們并沒有理由再拘留他們了。”會議室内,柳钺跟隊員們講着。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大家也都知道,可是他們毀壞監控,這明顯的不是主謀就是共犯,要是讓他們跑了……”
“池警監,你怎麼看?”
池睆下意識摸索着全息屏幕的開關,“龔雪是私生女,跟莫又是異父同母,倆人應該沒少同病相憐,久而久之,情愫就來了。”
他摸索到了一層紗布才想起自己的芯片剛剛被龔雪摘…不,扣掉了。
“我們并沒有确鑿的證據來證明他們就是要毀壞案發現場的監控,罰款也收了,就隻能放人了。”
池警監摸着隐隐作痛的傷口,不由得感慨,一個姑娘家,竟然如此狠毒。
他看了一下周圍。
得,沒有一個熟人。
池警監再次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