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危素與黎将明對視一眼,前者滿眼擔憂,後者則勾了勾嘴角,頗為勢在必得。
風定雲聞言蹙眉,不知為何黎沉峰對帝家會是如此态度。
尚凝将目光自葉止水身上收回,瞧見風定雲的神色,開口道:“她便是救你之人?”
“是。”
尚凝端起茶抿了一口,小聲對風定雲道:“先是鳴沙,如今又來個帝家。該針鋒相對的卻待為上賓,曾奉為圭臬的則怒目以對,這次的絕春宴想必精彩得很。”
他卻沒聽進去,目光一直追随着葉止水,似是頗為憂心。
尚凝似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打趣道:“你這衣裳,怕是難還了。”
黎沉峰帶着怒氣走出來,身後跟着黎家兩名小輩。
黎蕭獨蹙眉便要上前,葉止水輕輕擡了擡手将他擋住。
入了黎家大門便是上山的路,待走到會客正廳,已有幾十級台階之高。
葉止水站在台階之下,白紗遮面,風過時衣袂翻飛。
“帝姑娘何故殺我族人。”
黎沉峰一開口便是個滿座皆驚的大事。隻是那葉止水卻仍站得極穩,對此毫不驚訝。
她道:“這話我便有些聽不懂了。”
“我的侄兒孤身一人去帝山送請帖,你拿到了請帖,可他人卻沒回來,難道不是你對他下的手?”黎沉峰再道。
“敢問一句,黎家主的侄兒年齡幾何?”
黎沉峰被她問得一愣,“帝姑娘這是何意?”
她雖仰着頭與黎沉峰對峙,可氣勢不減,“黎家難道派了個不能保護自己的半大孩童不成?你這做長輩的,是不是管得太多了些?”
黎沉峰頗有些惱羞成怒,“那是我黎家未來家主!”
葉止水道:“在那之前,他首先是他自己。”
一字一句铿锵落地,黎蕭獨站在她身後,聞言擡眼看向她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此時屋内衆人也已經走出來,站在黎沉峰身後觀望這一場鬧劇。
在她說完這句話後,風定雲的目光才移向她身後的黑衣人。
他此時倒是有些希望葉止水說出這麼一段話,是為了拷住黎蕭獨,收買人心。亦或是,在氣勢上壓制黎沉峰。
“黎家家規向來如此,武功最高者繼任家主之位,他不願也得願。”
葉止水忽地輕笑,“哦?我竟不知黎家是這樣想的。”
她揚手将一樣東西扔過去,“按黎家的家規,你如今便不該這樣同我說話。”
聽到她的話,風定似是松了一口氣。
黎沉峰接過那本手記,随手翻了幾頁,裡面密密麻麻寫着時間,字裡行間帶着帝家黎家字樣。
他頗為不解道:“這是何物?”
“瞧瞧便知。便當做我害黎家失了下任家主的賠禮。”
葉止水說着拂袖離去。黎沉峰蹙着眉,對上小輩探尋的目光,點了點頭。那人會意,忙走到葉止水身邊,為兩人引路。
黎沉峰腦中思緒混亂,他默然站在門外,衆客也不好回去坐下,場面一時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