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成了。黎将明袖中的手漸漸握拳,他定會帶着全族擺脫帝家的陰影,縱橫于當今武林的。
樹影輕晃,他心底掠過一陣不安,随着銀鈴聲出現,他驟然回身。
“逐念,你怎會在此?”黎将明慌了神,上前兩步搶先道。
見黎将明出現在這,逐念知道自己被耍了,他冷哼一聲向側邁步,露出身後的人來,“自然是要你們姊弟相認。”
黎将明見到她,倒吸了一口冷氣,一時說不出話來。
待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擡手指向逐念,橫眉以對,“你對她做了什麼!”
逐念擡手,黎危素便走到了兩人中間。
“蠱蟲總要有個安置的地方。你不按約定行事,我隻好出此下策。”他語畢将手落下,黎危素便如離弦的箭一般沖向眉頭緊鎖的黎将明。
黎将明不願傷她,被逼得節節敗退,眼見着她一刀比一刀緻命,黎将明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凝神全力反擊。
可即便如此,他仍舊不是黎危素的對手。額頭上漸漸滲出汗滴,黎将明被刀風擊退,眼見着便要撞上一顆樹。他趁機借力踩上樹幹,舉起刀向着黎危素而去。
黎家人聽見打鬥聲陸續趕過來。
見是黎将明與人纏鬥在一處,有人提了武器欲上前幫忙,可再一眼,便無人敢動了。
對面那人分明便是離家多日的黎危素。她用的招式也不似從前,如提線木偶一般完全在逐念的掌控之中。
“危素……”黎沉峰面對着失去意識的女兒,滿眼憐恨,根本無法出手。
“家主,這可如何是好。”有人在他身後問道。
記憶中有些東西被觸動,黎沉峰想起葉止水扔給他的那本手記内容,一時沒聽見他的話。
“鳴沙……”黎沉峰眼神震動,“鳴沙便是從前捉了黎氏全族的人。”
“什麼?”那人一愣,反問道。
“他們躲去了大漠。”黎沉峰将手中劍緊緊握住,臂上青筋暴起,甚至有些顫抖,可見他如今内心波瀾。
轉眼間黎将明身上再添一道血迹,他以刀拄地,咳出一口血來。
黎沉峰死死盯住對面默然靜立的金發之人。
鳴沙聖子,可與蠱毒共處之人,百年難得一見。手記上是這樣寫的。
殺了他,便是斷了鳴沙的後路。
念頭方起,他人已經由劍帶着沖逐梵而去。
逐梵同時側目看來,掩在鬥篷陰影下的嘴角似是勾了勾,盡是嘲弄。
随即青煙驟起,将黎沉峰遮入其中。
“你若還想要那人的命,便帶着帝家人來,我們之間的交易仍可作數。”逐念的聲音飄在空中,恰好讓黎家衆人都能聽到。
青煙散去,對面已空無一人。
黎沉峰眉頭緊鎖,黎将明與鳴沙的交易他竟全然不知。也不知讓他來做這個家主……是幸還得不幸。
這疑問在腦中轉了一圈,他便在心中有了答案。
黎家與鳴沙才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舍帝家而交鳴沙,實乃不智之選。
該将蕭獨叫回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