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檀來的時候,風定雲正為她按着荒廢了幾日的雙腿。
“力道如何?會不會有些重?”
待得了她的回應,風定雲才繼續。他站的地方正好擋住葉止水的視線,阿檀在門口默然站了半晌,怕打擾兩人間的美好氣氛。
黎蕭獨在她身後跟着走近,敲響了門。
兩人同時側目,葉止水見是她,神情一喜。
“阿檀來了。”
“怎麼瘦了這樣多。”阿檀走到她面前,上下瞧了瞧後道。
葉止水眸中的笑意漸深,“你不在,我整日吃不好睡不好的,怎麼能不瘦。”
明眸善睐,靥輔承權。這樣美的眼睛便該是如此,從前真是白白蹉跎了幾年光陰。
阿檀瞧着她,噗嗤一聲笑出來,撇了嘴道:“那怎麼不見你回雲上居去瞧瞧我。”
風定雲為她倒了盞茶水,又将她扶坐起來,遞到嘴邊。
不過幾日,風定雲已将照看她的活計學得出神入化細緻入微,阿檀在一旁許久,竟沒發現什麼要做的。甚至許多她沒想到的地方都被風定雲仔細安排妥當。
“倒真有老夫老妻的模樣。”
阿檀想着想着,竟不由自主嘟囔了出來。
她這話一出,屋内幾人皆是微愣。
葉止水自他遞過來的茶盞中擡眸,看向風定雲。他似有些不自在,不過面上不顯,隻靜靜等她喝完,再将茶盞拿到一旁。
葉止水覺得好笑,側目追問道:“怎麼瞧出來的?”
風定雲趕在阿檀前面道:“想是許久未見了,你們聊。”說完他便逃也似的快步離開。
阿檀笑道:“風少俠比我想的還周到些,我這一趟算是白來了。”
葉止水頗為無奈地笑道:“過些日子要去黎家一趟,你和我們一起嗎?”
“你若需要我,定義不容辭。”她裝模作樣地歎息一聲,“隻是如今看來……”
“自然需要你。”見她越說越沒邊,葉止水打斷她的話揚聲道。
阿檀似忽然想到什麼,傾身問道:“方構這些日子未曾回過雲上居,可知他去哪了?”
她側目,“蕭獨?”
黎蕭獨會意道:“未曾收到他的信。”
阿檀眸色黯淡下來,垂了眼有些頹然。
“别擔心。他來去自由慣了,定不會有什麼危險便是。”葉止水安慰她道。
見兩人寒暄完畢,黎蕭獨走近些道:“我們回來時,黎家要毀寶珠的事便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時間定在月末。”
葉止水挑了挑眉,“這樣快。”
黎蕭獨思忖着點頭,“算算日子,再過幾天也該啟程了。”
“你安排便好。”
這邊風定雲自東廚府取出兩壇酒,又回到屋中對黎蕭獨道:“随我走。”
雖見風定雲面上帶笑,黎蕭獨卻也不相信他是來找自己喝酒的。
“這是何意?”他不解,回眸望向葉止水,後者笑着對他擡了擡下巴,黎蕭獨會意又看向風定雲。
“拿着這個,随我走便是。”風定雲将一壇酒遞給他,自己則反身又抱起一壇,兩人便一前一後來到後山冰湖。
他将那酒澆在冰湖上,黎蕭獨一愣,跟着他一塊将那陳年佳釀盡傾。
“這是做什麼?”
“取寶珠。”風定雲說着取出火折子吹燃,”退後。”
他将火折子扔向冰面,火焰騰地燃起。
黎蕭獨未曾想他竟在冰湖中放火,一時不察險些燃到衣角。他足尖用力閃身後撤,晚了風定雲半息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