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村内大堂裡燈火通明,其内張書達吩咐人辦了酒宴。
匪村人圍坐在一起,面前擺滿了各式陶瓷制的酒杯。
下酒菜雖不見多少,但人人都可分到一壺老酒。
匪村人将酒碗舉過頭頂,喉結上下滾動,酒液便順着脖子往下淌,他們把酒言歡,觥籌交錯,一時間匪村的大堂裡充滿了豪放的笑聲和說話聲。
待酒過三巡,匪村村民間的氣氛已然被炒熱了。
張書達坐在高位,底下的匪村村民都有些醉醺醺的,見此他嘴邊勾起一抹笑容。
“諸位,我們就快成功了,隻需要明日再給那些外村人一些驚喜,他們就會自行離開。”
“呵,自行離開?怎麼可能,那群人可是要找到你藏的賬簿還有陳青雄才肯走。”
劉山抱臂坐在一邊不言語,靜靜等着張書達的下文。
旁邊的蕭寒星白淨的臉上多了抹酡紅,膽子也大了些,忍不住插嘴問道“什麼驚喜啊,将軍說來聽聽。”
張書達擺擺手,不少酒下肚,但眼睛還是如平日裡冷靜,“我已經交予洪百川去做了,明日你們就會知道了。”
而這些匪村人所不知道的是,梁上正潛伏着兩位君子,将底下的情形與他們所說之話全部收入耳中。
“他們會幹什麼?”
被揭開的瓦片縫隙裡,林上阮瞧着張書達那張僞善的面孔語氣就沉了下來。
“該死的,一提到關鍵之處聲音太小了,聽不清那家夥在說些什麼。”
“明日自會見分曉。既然已經得知了他們明日便會有活動,我們就應該回去早作準備。”徐淨秋朝她搖搖頭,不偏不倚擋住林上阮看向張書達的目光。
“況且我們還有劉山作為照應。”
“先回去把消息告知子皓與畢姑娘吧。”
匪村竹屋,四人面面相觑。
“我這裡有一個壞消息。”畢去非和林上阮異口同聲地說道。
“咳咳,你先來上阮。”
林上阮點頭“明天匪村估計又要做出些事情來趕我們出去。”
“不過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畢去非有氣無力地回複,“别說,這裡可有件讓你們出乎意料的事。”
“本來被關在黑屋的陳肅失蹤了。”
徐淨秋總結一番,“所以我們如今是救人變尋人?”
無法反駁畢去非起身,嘴巴苦澀,默默走向裡面的居室,“我得想想明日怎麼給劉山一個交代。”
“這可真是一個多事之冬啊。”
一夜,四人無眠。
二日清晨,畢去非一行人早早來到起身坐在一處,各自眼皮底下都有着畢去非熟悉的青黑顔色。
伴随着叩響桌幾的有節律的聲響,匪村村口發出一聲尖叫聲。
“匪村又出事了。”林上阮拂去茶沫,輕呡一口,而後冷靜言道。
雖然早就料到了,但畢去非還是忍不住感歎了一句,“匪村人趕我們走的花樣真多。”
“但這也是去偷賬簿的好時候。”說着說着,畢去非突然皺起眉頭,“畢竟,離約定中派官兵過來搜查的日子隻剩一天了。”
“那麼,老規矩,我們分成兩撥……”畢去非說着話,馬上就被嚴子皓接上話茬。
“淨秋,你與林仵作一同去匪村人聲去看看。”
“如若要趁此次讓我們下山,沒準會牽扯到失蹤的陳青雄。”
聞言徐淨秋扇子一揚,率先起身,嗓音清越溫潤,“走吧,林姑娘。”
林上阮便也幹脆地跟在徐淨秋後面。
二人動身,登時消失在了茫茫霧裡。
畢去非咳咳兩聲,“那縣令大人,我們也?”
嚴子皓端詳畢去非片刻,突然提起她的衣領,輕功一踏至房梁之上。
“小心,莫要引人注意。”
畢去非點點頭,對于嚴子皓提她衣領上屋的行為,已經是頗為淡定。
畢去非撫平衣領上的褶皺,眼睛望向周圍。
不料是一路上人煙稀少,完全也不見人影。“奇怪,這是全都去往别處了嗎?”
“指不定是個大事情啊。”畢去非默默想着,總覺得心中有些揣揣不安。
“有人。”嚴子皓冷淡的聲音一到,下一刻畢去非高貴的頭顱和身子被迫順着他的手低下。
因為是清晨,匪村有霧,隐隐見不太清,但是仍可見張書達屋子前站着一個人——正是在此守候的洪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