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子皓強撐着站起,還未反應過來,就馬上就有土匪提着武器沖來,刹那間,明晃晃一大刀朝嚴子皓劈去。
說那是那時快,隻見一折扇飛來打斷刀的架勢,随即銀針掃過,所到之處紛紛倒下了大批人。周邊的土匪都忙着抵擋,竟一時抽不出功夫去攻擊嚴子皓。
眼前的視野已經有些模糊了,嚴子皓擦去嘴邊的血迹,從胸膛裡發出悶悶的咳嗽聲。
這下,是真的有點不妙了。
與此同時,遠在它地的畢去非心裡面一跳,突然感覺悶悶的,若有所感地望向村東的方向。
不知道嚴子皓那邊是怎麼樣了……
算了,還是得先想想現下的情況。畢去非緊張地盯着村内大堂内,手指無意識地扣着樹皮。
雖然現在被土匪被捆起來的婦女都自己松了綁,但是之後該怎麼辦?
窗口太小,而村内大堂的大門被土匪從内部堵了起來,就算是來了官兵也無法從外面直接突破進去,而且還很有可能會逼急土匪,殺害人質來威脅我們。
冷靜,要冷靜。畢去非定下心來思考,把之前直接就強攻的想法壓下來。
現在土匪他們是怎麼想的?首先,在他們眼裡,威脅自己的隻有曾經奴役過的朝廷軍。
若要反抗,一方面土匪人數多,而且,匪村人質在他們手裡,隻要他們願意,随時就可以拿這個做威脅。
他們認為匪村人是處在劣勢。
但是,我可以去扭轉他們的認知。畢去非擡起頭,看來在等待官兵到來的這段時間,我還可以做些事情。
村東處,銀白像毒蛇一般緊盯着嚴子皓,他額頭上隐隐有薄汗出現,明顯小臂無力地垂在了地上。
隻要再補一刀,這個礙眼的雜碎就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想到這裡,銀白嘴角咧開,隐隐地興奮起來,臉上的刀鋒傷口也因為激動而順勢裂開流出血來。
拼命掙紮的獵物在臨死前可是最有意思的啊。
于是,銀白動了。
面對他兇猛的攻擊,嚴子皓往後一仰躲過刀勢,明明在平時這是再輕松不過的動作,但此刻卻因為虛榮的身體而無力支撐,喉嚨裡面登時鐵鏽味湧出。
就在這時,一人擋在了嚴子皓的前面。
“咔。”立刀一橫,張書達死命地把住劍柄,他眼底燃燒的仇恨不亞于眼前的銀白。
“今天我就要你死在這裡。”
哈哈哈哈!銀白張狂地笑起來,匪氣亦然“真是好笑,張書達,你不看看如今的局勢是什麼樣的。”
張書達往回一看,殘骸滿地,屍體遍野,而倒下的大多都是匪村人。
他們血紅的液體染濕了整塊土地,血色刺眼地讓張書達的眼睛幹澀得閉不上。
“你們已經不剩什麼人了,而且别忘了,匪村的老弱婦孺可都在我們手上。”銀白不懷好意地看着他。
張書達緊緊地咬住腮幫,雖然沒有退後,但也停住了動作。
“而且,今天你要是再殺一個人,我就會讓村裡的孩子死一個,怎麼樣?”
“你們應該知道,我可不是随意說說。”
銀白嘴角裂開一道猙獰的笑容“别掙紮了,你們還是得回到以前的生活去吧。”
宛若地獄一般的笑容,把張書達拉回了那天。
自那剿匪成功後,那時是他們最為意氣風發的時候。
他們是人人稱道的朝廷軍,喝酒、策馬、比劍、遊街,好不快活。
他們是朝廷被派駐于此三年,便有不少人在晏城與合意的窈窕淑女成就了佳話,還在晏城中成家立業。
隻是有一天,安務司突然來到來了。
“朝廷有令,重集軍隊。”
就這樣,他們被安務司安置在靈山,那個當時他們剿匪的地方,作為以後的駐軍點。
本以為就是留地聽從命令,但沒想到,安務司派來了陳青雄作為管束他們的人。
看着眼前熟悉的匪氣面孔,張書達如墜冰窟“陳青雄?自己親手送進大牢的土匪頭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可是陳青雄身後緊跟着的,分明就是自己見過的安務司的人,他手裡拿着的,同樣也是代表軍令的令牌。
張書達手僵住了,死死地盯着宛若無事的陳青雄“這是,怎麼回事?”
“就是你們看見的。”
安務司刑司侍郎屈廣文一揚折扇,嘴角彎起“這裡即将成為匪村,而從今天起,你們将成為匪村的村民,陳青雄,則将作為你們的村長。”
看着侍郎不變的神色和那面上難掩得意的陳青雄,一向沉穩的将軍仿佛聽見了自己信念破碎的聲音。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我們那麼多弟兄是為了什麼才戰死的?他們可是十惡不赦的土匪啊?”
如琥珀般明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揚,屈廣文面上含笑,自把玩着手裡的令牌。
“可惜形勢變了,張将軍。”
張書達赤紅着眼睛沖上去,卻被晏城的官兵扣在原地死死不能動彈。
看着如同野獸般嘶吼的張書達,屈廣文慢慢轉過身,一揚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