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道是“越羅衫袂迎春風,玉刻麒麟腰帶紅。”
隻是那嘴巴裡吐露的話語叫張書達如墜冰窟。
“張将軍,莫要弄得如此狼狽。”
道是府堂之上并非皆郎朗清正,高貴之下也隐藏着罪惡。
無論朝廷軍們是否接受,陳青雄都成為了他們的村長。
而就在陳青雄成為匪村村長那日的晚上,一群土匪闖了進來。
那便是噩夢的開始。
他們被宣布要參與罂粟粉的制作。
土匪沒有給他們猶豫的餘地,直接将他們的妻子孩子捆起丢到他們的面前。
陳青雄笑着坐在木椅上“銀白,先來讓他們看看我們土匪的規矩。”
于是蘇允兒便被銀白抓出來,身體被狠狠地踢到泥土裡,痛苦地蜷縮在一起。
然而銀白并不打算放過她,伸手扼住蘇允兒的喉嚨,張書達隻能能夠聽到她微弱的求救聲。
“救,救我……”
張書達和陳肅沖了出來。
而比張書達和陳肅更快的,是蘇允兒的兩個哥哥,隻見他們撐裂開眼,沖到銀白面前,然而馬上就被旁邊的土匪一刀兩斷。
兩個剛才還鮮活的人就在張書達面前沒了氣息,隻餘下地上深褐的血。
此時銀白卻笑了起來,當着所有人的面,撿起一塊殘手,咀嚼着他們的屍體。
他的牙齒上沾滿了血迹。
側着撕扯過幾下後,銀白随意地丢到人群中“給你們吧。”然後馬上殘手就被剩下的土匪分了幹淨。
他們對于這件事……是如此的自然。張書達嘴巴張開,卻說不出一句話話來。
而下一刻,銀白手下垂四指,他旁邊的土匪便随意地砍下來四個人的人頭。
“既然有兩個人不服從規矩,那就得有另外的兩個人給他們賠命。”
銀白裂開嘴巴,裡面血色的牙齒全部亮了出來“不過我記得他們兩個,就是之前傷害了我不少弟兄的人吧。”
“那就得多賠點人頭。”話說到這,銀白故意地看向張書達的方向。
被那毒蛇一般陰狠的目光盯着,張書達第一次,對戰鬥感到了恐懼。
“這就是這裡的規矩。”
銀白面帶警告地看向全村人,然後與陳青雄一同轉身離去。
就這樣,勝利的朝廷軍可笑地成為戰敗土匪的俘虜。
他們每日重複着同樣的動作,在繁重的勞作中早就忘了自己之前的模樣。
而陳青雄則是完美掩飾了自己之前的暴行,一遍又一遍地對被勞役折磨的他們說着。
“告訴你們,在現在晏城人的眼裡,我可是個受人尊敬的大善人。”
“知道真相的,可就隻有你們了。”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張書達是如此不甘心,他到底是做錯了什麼會變成今天這樣?
後來,他明白了,是因為自己沒有抛棄了那些可笑至極的正直、忠誠,那些毫無用處的東西。
他要比安務司更無恥,要比陳青雄更陰險,要比那些土匪更加狠毒,更加無所畏懼。
張書達放聲大笑起來,他怎麼會忘記了這一點呢?
想到這個,張書達目光瞬間清醒,便是毫不猶豫地舉起劍,招招狠厲朝銀白砍去。
“你不在乎全村人的性命了嗎?”銀白抵住劍勢,猙獰的一張臉湊近過來威脅張書達。
“隻要我一聲口哨,匪村的婦孺都得沒命!”
“他們,與我何幹?”張書達加力上劍,直直叫銀白連連後退幾步。
銀白舉起右手,遞到嘴前,做出一副吹口哨之模樣,眼睛卻是虛虛看着的是張書達的後背。
後面有人是嗎?這種事情我就是不回頭也知道。
張書達嘲諷地勾起笑,利落地舉劍對準銀白的心髒。
就在口哨即将吹響的那瞬間,張書達一力貫之,在銀白還未立刀抵抗之前,狠絕地刺中了銀白的心髒。
“怎麼……可能?”
大刀赫然從銀白手上脫落跌在地上,銀白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胸膛,從心髒蔓延到全身的疼痛讓他整張臉都顯得格外猙獰。
“我怎麼可能會輸?”
“因為,我可以舍棄一切啊,銀白。”張書達滿不在乎地把劍又刺深了一點“我知道後背有人要偷襲我,但我可不會躲開。”
“隻要我的劍更快,你就可以比我先死去。”張書達面色不改地将粘血的劍拔出來,盯着銀白的左臂,繼而沒有一絲猶豫地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