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把它面不改色的喝下去的?而且你一定知道喝了之後會很難受吧?”派蒙問道。
阿貝多發出兩聲輕笑:“畢竟是我配制的藥劑,自然由我擔負起試藥的責任。”陸啼眇不禁問:“不會有危險嗎?”
“這或許就是學者的自信吧,節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阿貝多的聲音很輕松,甚至可以聽出一點小小的自傲。
“總之單從元素力的測試上,你們沒有什麼特别之處。”
派蒙說道:“還以為會特别一點呢。”
阿貝多的眼神有點深沉:“我覺得比起特别,還是平凡一點好,‘特别’……其實也不盡如人意……平凡的好處,在于身邊處處都是你的參照物,處處都是能理解你的人。”
“因為是一樣的人,所以能互相理解和體諒,也能相互鼓勵和支持。”
“特别之人是無法享受到理所當然,因為在生命本質上就有些差距,就比如…人類也不能理解爆炎樹的生活吧,不知道我這樣說,你能聽明白嗎?”
“…大緻明白了。”
陸啼眇看着阿貝多,那段話看似在說旅者,實際又何嘗不是他給自己的評價,原初之人,白垩之子,這些頭銜注定他不會擁有平凡的人生,一直在荒無人煙的雪山行動,是不是也有為了讓自己在平凡中不顯得那麼特别的想法呢?這一切不得而知,萦繞在他身邊淡淡的疏離和孤獨讓陸啼眇有些心疼。
“眇眇姐?眇眇姐!”空的聲音讓他回神,阿貝多不知何時已走到實驗桌旁,正配制着什麼東西。
“抱歉,我走神了。”
派蒙擔憂的繞着她,“你看起來……有點不安。”陸啼眇下意識的否認:“有你們在我身邊我有什麼不安的?好啦,為什麼不去看看闆子上蒂瑪烏斯最新的猜想呢?”
見她無事空和派蒙便放心的在營地裡溜達,陸啼眇沒有心情閑逛,她慢慢蹭到離阿貝多不遠的地方。
北方人都好面,面對不安的最好辦法就是坐到能給他們安全感的人身邊,聊聊天,喝喝酒之類的。陸啼眇也不例外,她靜靜的站着,不說話不亂碰器材,隻是看着紅木的桌子,上面有很多實驗遺留的痕迹。
“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嗎?”阿貝多邊收拾器材邊問道。陸啼眇的話在喉嚨裡打了好幾個滾,最後隻是緩慢的說出一句:“沒事……”
阿貝多想到每次他在忙時可莉想撒嬌的話就會站在他身邊,也是靜靜地,像此時的陸啼眇一樣。當時他是怎麼處理來着?好像是給可莉一個抱抱?現在她也需要一個抱抱嗎?
派蒙和旅者此時正聚精會神的看闆子上離譜的推測,蒂瑪烏斯正忙着整理剛剛收集到的數據,除了外面的細雪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阿貝多走近陸啼眇張開懷抱:“如果你不介意,我想用一個朋友間的擁抱來……慶祝你獲得神之眼。”他說的聲音像大海一般,溫柔又缱绻。
陸啼眇猶豫幾秒,最終選擇靠近,她像被點了穴般僵硬,不知道該把手放在何處,隻能被動的被他攬入懷裡。阿貝多細軟的頭發貼着她的側臉,陸啼眇輕而易舉的嗅到萦繞在他身上清雅的塞西莉亞花的氣味。
陸啼眇的心幾乎要從這具軀體中跳出來。
阿貝多的手很自然的撫上陸啼眇的黑發,他看見隐藏在發絲間的耳朵已變的通紅。
他微笑着拿起一縷青絲,纏繞在指間後送到唇邊,輕輕一碰,若蜻蜓點水,點到為止。
這個擁抱隻持續了短短三秒,三秒後陸啼眇捂着發燙的臉蹲在地上,阿貝多則是繼續回去整理。
派蒙和空回到她的身邊,“诶?眇眇姐?你高燒了嗎?臉怎麼這麼紅?”
“沒事,那藥劑的後勁兒上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