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啼眇的手微顫,小心的捏起書皮。令人沮喪的是,裡面什麼也沒有。
陸啼眇的笑容僵在臉上,她不可置信的向後翻,整本書除了發黴的黑點和一些污漬之外一個字都沒有。
什麼情況?!陸啼眇擡頭去看鐘離,想從他那裡得到一個答案。鐘離神色不變,似乎早已預料到。
“在你進去的兩分鐘裡,我依據山洞中的線索做過一些猜測,現在看來,我猜的沒錯。”鐘離的聲音淡淡的,“此處不是什麼破除業障之地,相反,它是古人祭拜之地。”
陸啼眇沮喪的說,“祭拜的肯定不是什麼好玩意。”
“人若是急切的希望獲得超越神的力量會走死路。此處便是一古人修行祭拜之地,他通過一些手段騙取無辜之人的信任,然後以命祭邪,以血祭妖。”
陸啼眇聽懂了,她嫌惡的握着那本書,“這是他來誘導冒險家或者什麼别的人來此處的把戲?”
鐘離點點頭,“很遺憾,确是如此。”
陸啼眇深深的歎了口氣,“也就是說,咱倆算是白來一趟?”
鐘離寬慰她,“相較于結果,更有意義的是旅途本身。”
陸啼眇心中的不甘釋懷不少,她笑着,“您說的沒錯,起碼這趟和您做伴我很開心。”
鐘離眼尾的紅色微微上彎,笑的溫柔又從容,“我也是。”
兩人在黎明前來到望舒客棧,陸啼眇打算把那本破書給言笑當柴火燒了。鐘離沒有在客棧住下,他要在天亮前回到往生堂,胡桃答應把他借給陸啼眇一天。
陸啼眇撲在床鋪上睡了個昏天暗地,活像幾年沒合過眼。她睜眼時隻覺得身體又疼又乏,肩膀上的傷口像是有人在用刀刮一般疼。
鐘離和她說過,妖邪所緻的傷口通常會伴着一些不良反應。
“你醒了。”清冷的聲音在不大的房間内響起。
陸啼眇去看,絕美的少年靠着牆,金黃色的豎瞳冷冷的看着她。陸啼眇眼前一片模糊的光影,不忘和他打招呼,“早上好,魈上仙。”
“直呼我名便好,不必加贅稱。”
即使不舒服但不皮會死的陸啼眇:“好的上仙,沒問題上仙~ ”
魈瞪她一眼,陸啼眇嘿嘿直笑。
兩人間的氣氛前所未有的放松,直到魈的一句話打破這份美好。
“别做這麼蠢的事了。”
陸啼眇的笑僵在臉上,嘴角上揚的弧度慢慢下降。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感受紮的人心抽抽的疼。
魈的聲音帶着拒人千裡的冷淡,“别靠近我,别試圖拯救我,否則你會後悔…”
魈閉上眼,凡人與仙人間隔着無數無法跨越的障礙,如果注定無法長久的陪伴,就不要圖擾清夢。
陸啼眇的手緊緊的攥着被子。連你自己都覺得業障無法被破除?連你自己都覺得不該被愛?
一股熱血從心裡橫沖直撞的闖進陸啼眇的腦中,她連鞋都顧不上穿,快步走到魈面前。
魈已經做好被她罵狠心冷血的準備,但耳邊卻傳來‘砰’的一聲。
魈錯愕的睜眼,陸啼眇的手抵在他的耳邊,兩人間僅有一臂的距離,魈可以清楚的看見她眼中的情緒,悲傷,心疼…唯獨不見對他的不耐煩和冷漠。
陸啼眇的聲音帶着隐忍的憤怒,“我他媽告訴你,老子就是要拯救你!我偏不後悔!我警告你,在我找到法子之前,給我帶着希望珍惜自己!!”
能把這樣的話用威脅人的語氣說出來的也隻有陸啼眇一人了。
“…愚蠢。”魈的手在面前揮過,駭人的傩面擋住他的臉。他的聲音悶悶的,好半天才說一句,“…不敬仙師。”說完便化成點點墨綠色碎片消失了。
陸啼眇總覺得他是棄甲曳兵,落荒而逃。
怎麼可能呢,又沒發生什麼。陸啼眇收回抵在牆上的手,又沒發生什…麼??她瞪大眼睛,先前的氣勢全部化為烏有。
她剛才,好像壁咚了魈?壁咚了那個清冷不近人間煙火的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