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訴艾洛伊斯，你需要雇傭他，讓他用能力做事。然後，”格裡森把一袋金币扔給小弟，“再把這袋金币給他。”

“辦事幹淨點，如果你生了其他心思，小心你的家人。”

達勒接下命令逃似的離開了。

格裡森若有所思。

要摧毀一個人，辦法多得是。但要讓姐姐厭棄艾洛伊斯，可要一步一步來。

首先，散布謠言，為他品行不端作鋪墊。

蜘蛛在暗角慢條斯理地吐絲，一張細韌的網初具雛形。

面容秀美的白發少女咬唇，表情猶豫:“我無法治療癌症，而且學業繁忙……”

達勒急忙道:“不，我需要的就是你的能力。事成以後，這一袋金币都是你的。”

艾洛伊斯本想拒絕，關于自己能力的秘密，他不想被别人觸及。

可他想起了總是萦繞在耳邊的話。

“你看那家夥，穿的鞋子都發白開膠了，真窮酸呢。”

“噓，别看人家這樣，她可是那位大小姐的好朋友。”

“哈哈哈，是跟班吧，她怎麼配得上那位大小姐。”

啊啊啊——難道窮人就不配和大小姐做朋友了嗎？

“……可以，”艾洛伊斯看了一眼那袋沉甸甸的錢，“請問需要我做什麼呢？”

高瘦的達勒學長松了口氣，看他就像在看救星:“沒關系，是你絕對能辦到的事……跟我來。”

給陌生人做完簡單的治療，艾洛伊斯做夢似的得到了一袋鼓囊囊的金币。

“多虧你幫我治好了他，”達勒感謝道，“這筆錢是你應得的。”

這錢夠他衣食無憂生活三四年了。

艾洛伊斯把錢存起來，希望到祈神節那天能送莉莉安娜一個驚喜。

蜘蛛的網已經織好，隻等天真的蝴蝶自投羅網。

令人近乎惶恐的好運再次砸到艾洛伊斯頭上。

他在回家的路上治療了一個昏迷的老婦。

她為了答謝他，送給了他一雙漂亮的鞋子。

老婦說，那是她為兒子做的鞋，隻是不合孩子的腳。

艾洛伊斯原本幫人就沒有想要回報，他推拒但抵不過老婦堅持，隻好受寵若驚地收下了。

這雙鞋子正好貼合他的腳。

彼時的他還不知道，命運的饋贈都在暗中标了價格。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流言已經傳到莉莉安娜耳邊。

“你知道那個怪胎嗎？紅眼睛那個。沒發現她過得越來越好了嗎？鞋子都換了名牌。”

“呵呵，指不定怎麼來的。”

莉莉安娜這時堅定地信任着艾洛伊斯，她聽不得任何人說艾洛伊斯的壞話。

後來格裡森也在莉莉安娜面前委婉地提醒:“姐姐你還是注意下身邊人的品行吧。”

“那個艾洛伊斯，最近學校裡有關于她的傳聞。”

“什麼？”

格裡森觀察她的表情，想了想繼續說：“傳聞中她出身貧困，父母雙亡，但最近身上出現了不像她能夠擁有的東西。而且據說她跟幾個花花大少走得很近。”

艾洛伊斯與莉莉安娜的友情沒有為流言蜚語所動搖。

但也許埋下了什麼惡種，也未可知。

莉莉安娜曾随口贊賞過櫥窗裡的鴿子血紅寶石，艾洛伊斯将她的話記在了心裡。

但紅寶石太貴了，他存下的金币也隻付得起三分之二的價錢。

在祈神節當天，他踏在雪上，帶着自己親手織的圍巾和烘焙的甜品，還有花費所有金币買來的小塊紅寶石原石，無力又遺憾地前往莉莉安娜宅邸。

如果他能買得起她當時看上的寶石，如果他手裡再多點金币……在她所期待的節日他是否能讓她更快樂？

蝴蝶被花紋誘惑，以為其中藏着花蜜，殊不知那是要它命的蛛網。

那位瘦高個達勒學長跑到他面前，喘着粗氣:“節日快樂……我需要你的幫助，好心的學妹。”

“可我現在要去朋友家做客，改天可以嗎？”艾洛伊斯不好意思地拒絕道。

達勒掏出一把金銀首飾，看上去價值可是上次那袋金币的好幾倍。

艾洛伊斯明顯心動了：“那個，是什麼事？如果能快點結束的話……”

如果能不耽誤晚上與莉莉安娜見面，他接下這委托就可以買得起那塊寶石了！

達勒憨厚撓頭:“不需要很長時間，快的話晚上八九點就能好。”

艾洛伊斯陷入糾結。

“我覺得你可以先告訴你的朋友你去不了，然後在晚上突然出現就能給朋友們一個驚喜。”達勒提出建議。

“可行嗎……”艾洛伊斯還在猶豫。

他腦海中又想起了，莉莉安娜看那塊鴿子血紅寶石時，閃閃發亮的藍眼。

“……好！”他說，“事不宜遲，我們得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