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琥珀在黑暗中消失。
芬勞家宅客房内,陽光從客房一處彩色的玻璃花窗透了過來,直直落到地面上,盡頭是一個個如盛開的花朵般五顔六色的不規則光斑,組成一片光的春天。
細小的灰塵光下清晰可見,毫無目的般向四處的虛空撲去。
兩個身影從窗旁經過,一束束好似薄如蟬翼的絲織物的半透明光束仿佛想要追上二人的腳步,不停變換着。
“母親,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能讓一個外人參與!”
亞倫與戴斯頓剛走進客廳,便聽到芬勞家的少爺——費裡塞近乎喊出的一聲,随即便是杯子倒下的脆響。
費裡塞已從座位上站起,一旁的杯子可能是站起時幅度過大的手碰倒的,棕色的液體隻有很少部分殘餘在杯子底部,前方的桌上,液體正緩緩向前淌去,目的地仿佛是整片地面。
液滴從桌上嘀嗒而下,在桌上與地上都形成了一小攤咖啡液,咖啡濃厚獨特的香味逐漸在空氣中彌漫得更甚。
“費裡塞!”芬勞夫人帶着些許怒意的一聲訓斥,缪喬正欲開口說些什麼,突然,目光轉移到了客廳門口的兩個人影,隻好先合口,輕輕用鼻腔呼出一口氣。
芬勞夫人也注意到了門口有人,調整好語氣,開口道:“二位先生,實在是抱歉,少爺跟家裡有些小矛盾正在處理,還請見諒。”
費裡塞猛地一個回頭,一個是他随時想上報的家夥,另一個是珠寶商世家的少爺二人在眼前突兀煩心得很。
耳邊咖啡液滴落的聲響在此刻沉寂的空氣中格外突出,費裡塞緩緩坐了回去。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自己的母親邀請他們來參加下午茶,與其說是共進下午茶,行主人之禮,倒不如說是找機會談話。
“尊敬的芬勞夫人,如果是有家事要處理,我們可以等會兒再來問候。”
亞倫率先打破安靜,聽着剛剛費裡塞的反對音,打翻的杯子,也就知道大概是什麼事了。
亞倫向戴斯頓極其小聲地說了句話,缪喬發現亞倫并沒有用手遮擋住嘴,于是幹脆緊盯着他的雙唇,缪喬早已精通的唇語在此刻仿佛就是破譯“密碼”的關鍵鑰匙。
亞倫不再說話後,缪喬在心中默默寫下剛得到的信息:我們先走,他會來的。
很快,兩個身影離開了客房。
缪喬的目光回來時,費裡塞此刻正微低着頭默默坐在椅子上,擡頭時發現兩雙來自母親與妹妹的目光此刻正不約而同地聚集到自己身上。
這是……自己又幹什麼了?
“母親……?”費裡塞小心問了一句,不過芬勞夫人沒有回答,隻是看着費裡塞,“缪喬?”
費裡塞不死心地喊了聲妹妹的名字,不出意外,費裡塞仍舊沒有得到任何又聲地答案。
費裡塞意識到了什麼,頭微下陷,右手一撐桌,轉身快步從客廳門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