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樂瑞亞在過去的漂泊中看到過不少「祝福」或是「秩序」等神明的信徒,他們在去教堂祈禱時是那樣真誠:
當年聲名遠揚的女船長——亞厲珊德拉·芬勞便是「光明與希望」的信徒,人們從未見到看到她出入教堂,但芬勞家當時的傭人們常看到她一下午都站在「光明」的神像前默默念着聖詞。
她那象征着「光明」信徒身份的太陽與金盞花吊墜靜靜地垂在胸口。
瓦樂瑞亞親身感受到的,便是不同神明的信徒于教堂中,傾訴着傾訴着流下清澈的淚滴。淚滴打在神像的雙足,順着大理石或是透紫礦的紋路向下淌去。
而當時的珀努菈與他們完全都不同,她的眼中沒有眼淚,她的凝視好像穿越了空間和時間,仿佛在丈量着距離,那不是祈求。
她絕不像信徒們——所期盼的是願望。
她那是對信仰的遠望。
在信仰方面,天堂神明眷顧世人的記錄很多,為人們的生活帶來不少便利,因此奧維沃幾乎全民信仰着某位甚至多位天堂神明。
瓦樂瑞亞因特定情況下的光線感知能力較傾向于信仰月神「夜月」和海神「海洋」,也就熟記了這二位神明的一些聖詞。
現在每每回想到那個虔誠的眼神,瓦樂瑞亞便要念上幾次聖詞。
現在将那個身影與記憶流沙的花海中手執權杖之形比對起來,強光下珀努菈的冷淡顯得清透了很多,連那暗藏的洶湧都被削弱了不少。
但那畢竟是幻境,珀努菈的冷淡與暗藏,熱情與顯露,于瓦樂瑞亞來說都隻是難以信任的假象。
擺弄着手中的金屬号碼牌,瓦樂瑞亞在将它們變得與自己溫度相宜時再次開口:“我接受你的信息,既然所有研究員都是實驗體,那'1号'又是如何誕生的,
“會有生物自己創造自己?”
“我親愛的殿下,看來是數字的順序給您帶來了誤導,第一位研究員是'11号',
“銘牌的反面還沒有磨損,殿下或許可以通過這種方式觸摸到她——“生物親造生物實驗”的發起者,珍珠人的偉大'母親'。”
根據數字的紋路,瓦樂瑞亞很快便以觸摸的方式找到了用奧維沃語系寫有數字“11”的銘牌。
将它反過來仔細觸摸着,瓦樂瑞亞的表情中流露出來的不可思議越來越濃,在完全知曉“11号”的名字後,瓦樂瑞亞不禁開口喃喃道:“怎麼會是她……”
那銘牌之上,正是芬勞家人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亞厲珊德拉」。
手中的銘牌掉落一地,一個接着一個發出清脆的響聲,船下的海浪波濤平穩,陣陣起伏的浪打海妖的身上。
散落一地的銘牌就地融化,升騰彙成銀白色的溪流重新飛回權杖之上的流體中,珀努菈的視線直勾勾咬住瓦樂瑞亞,眼角笑意更濃。
“殿下……芬勞之血不會停止流淌……!”亡國女王的瞳孔忽然放大,朝旁猛地伸手。
血迹在半空揮出一道長線,珀努菈憑空接住權杖,船體下方本乖巧的海妖忽然開始躁動不安,搖擺着身軀,齊聲嗚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