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都城位于人界中南部,人文曆史悠久經濟繁華興盛,大街小巷之間商販來往絡繹不絕,裴覆雪和孟決拿着掌門給的零花錢從頭到尾遊了一圈,玩得不亦樂乎。
在一番大肆解囊吃飽喝足以後,兩人重新僞裝起風姿清雅仙風道骨的虛假形象,開始悠哉悠哉逛書鋪,權當飯後消食。
裴覆雪本着陪同的心思,百無聊賴地立在書架前找曲譜。
忽然,他眸光一閃,拿起一本書扔給了孟決:“看看這個,或許你會感興趣。”
孟決正在沉迷看文,他聞言僅是擡頭粗略掃了一眼,便揮了揮手讓書本自己飄回了原處,“我不要。”
那東西邪氣四溢征兆不祥,封面之上所覆蓋的符咒五花八門條目陳雜,簡而言之都快貼包漿了,裴覆雪還把它丢過來加以試探,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滿腹壞水。
裴覆雪時常覺得孟決安安靜靜假裝乖巧的樣子格外可愛,他故意揪住了人的小耳朵,嘴角不自覺地悄悄上揚:“為何拒絕?你知不知道這樣可是會惹得為師很傷心的。”
“師尊傷不傷心不重要。”孟決就着杆子往上爬,順勢抓起裴覆雪的手掌撫摸自己的臉頰,“我隻要我開心就好。”
見孟決閉上眼睛盡情享受,裴覆雪輕輕掐了一把,然後松開了,“萬一講的是豔鬼遇情郎的故事呢,不正好對你的饕餮胃口。”
孟決一點也不忌諱:“我倒也沒那麼餓,不是師尊的同人志我不看。”
裴覆雪:“……”
要是裡面的主角受不是他,他是不是還要接着改名字。
不堪的回憶重現眼前,裴覆雪曲起手指敲了一把孟決的腦袋瓜,“玩歸玩鬧歸鬧,我可事先告訴你,我不可能會喜歡你的。”
“嘁。”孟決捂住額頭朝他龇了一下牙,“要不是我來找你,你現在肯定還是沒人要的野師尊。”
這話還真就是戳到實心了,在每個學期的任教講師名單公布欄中,裴覆雪往往是弟子選課報名人數最少的那一個。
聽說原本他的課程十分火熱,甚至還有人因為搶不到大打出手。後來沒人再敢參與,因為相較于其他講師,原主實在是嚴厲非常,挂科率從始至終一騎絕塵,也就隻有三年一回新入門油條下鍋還沒熟的笨弟子會垂涎美色對他心生向往。
剛開始的時候裴覆雪還樂得自在,畢竟掌門每次都會憐惜他,偷偷給他上補貼,讓他有種比别人少上半年班卻拿了全勤年終獎的奇妙爽感。
後來又是系統在攪混水,要他嚴詞拒絕掌門開小竈,害得他隻能半夜獨自癱坐在案桌前暗自神傷,冥思苦想他萬一不受人們歡迎了到底應該怎麼辦。
“很有道理,我承認你說得對。”裴覆雪面無表情地應答着,卻是在不經意間把韶華喚了出來,緊接着就要割腕放血。
孟決見此狀況,懷揣着新淘來的羲和仙尊同人文拔腿就跑。
結果跑出去的距離還沒有他的身高長,他便忽然停住了腳步。
裴覆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擡頭觊了一眼書架上的物件,将其收入囊中,随後疾步追了上去。
“怎麼了?”
孟決搖了搖頭,隻是擡手摸索了一下脖子,“有點癢。”
與此同時,原本被法術遮掩住的符咒漸漸顯露了出來,這些痕迹不過數秒便爬滿了孟決的右臂,盡頭延伸至手背,如同裴覆雪和他初見之時那般詭異。
孟決怔了一下,“不久之前才隐去的,這回的時效怎麼這麼短。”
裴覆雪洋裝不知,視線飄忽不定,也跟着重複道:“是啊,為什麼呢。”
“過分。”孟決咕哝了一句,不過轉身一個瞬閃,便來到了他們剛剛待的地方。
此時那本邪書已然不見蹤影,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做了手腳。
裴覆雪擔心他會撲上來搶,有些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