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決被驚得發懵，這幫人實在是菜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萦繞在他的心頭。

回味剛剛的戰鬥，孟決愈發笃定。

不對勁，情況很不對勁……

唐戰旗等人見他顯然失神，當即覺得優勢在我，忙不疊再度提劍而上。

遼闊林間又是一陣刀光劍影，野兔被震得四處逃散，孟決身形飄忽不定，緊握樹枝溯洄遊轉于多人之間，再而突破重重防備，趁人無從察覺的時候稍稍引入了些許靈力。

也就死人咽口氣的事兒，孟決迅速扯開了距離，道：“好了，止戰。”

依他所言，和他交戰的人皆是慚愧低頭。

孟決有些嫌棄，品評道：“你們的實戰能力稍有欠缺——”

飛鳥振翅，人群傳來一陣騷動。

“居然隻是稍有欠缺，我們也太棒啦！！！”

“嘿嘿不愧是羲和仙尊的徒弟，也太厲害了。”

“能和這種天才交手，真是三生有幸！”

孟決：“？”

為什麼這麼欣喜激動洋洋得意，做鬼也不要這麼沒出息啊，早知道直接把他們全按在地上摩擦掃地算了。

孟決蓦然改口，“怎麼可能！是非常欠缺！我已經夠讓步了，要較真起來你們在赤歸涯活不過一刻鐘！”

挨了訓斥，弟子們無甚感覺，直撓後腦勺嘿嘿直笑，“赤歸涯？那地方不是早就消失于三界之中了嘛，現在隻在史書上寥寥寫了幾筆。我們沒去過，師長也沒多講，不知道啊。”

孟決聞言，神色蓦然變得古怪，像是一時間沒理解過來他們在說什麼。

這些人都是唐戰旗帶過來的，他見此狀況，趕緊沖上來打圓場，三兩撥千斤驅走了人群，然後對孟決單獨拜謝，“孟師弟，受教了。”

孟決情緒不佳，說話直言不諱：“傳授時間早在他們來前就已經過去了，剛剛是看你不順眼，純打你而已。”

唐戰旗：“......”

他往涼亭石台那邊指了指，道：“去那邊休息一下吧，我帶了些茶水和點心。”

孟決心煩意亂地跟過去了。

他無意識嚼了好幾塊蓮花糕，才把思緒慢慢緩過來。

“你體内有兩套修煉脈絡，一為通靈二為厲煞，前是修真後是魔修，你成長這麼多年學的一直都是仙家法術，可你忽然學到一半不學了，轉而投奔入魔。”

“厲煞邪術和你目前的修為極度相克，除非你把現有的靈脈盡數抛卻，推翻基礎重新開始，否則你同時兼顧的結果隻會是走火入魔爆體而亡。”

唐戰旗心裡跟明鏡似的，他沮喪咬唇，垂頭道：“我知道再這麼下去隻有死路一條，我已經停手了。”

早些時間他已隐隐約約有了神志不清難以自控的迹象，若非孟決及時幹預調理，否則他怎麼可能還在這裡靜坐安好。

孟決百無聊賴撐着頭，視線落到不遠處那幫貪玩打鬧的弟子上，随口問道：“你和他們是什麼關系？為什麼要把自己的靈力分流給他們？”

唐戰旗内心警鈴大作，他豁然起身，看向孟決的眼神不可置信。

孟決的眸色淡然無波，他很平靜地叙述道：“這些屍鬼是外門弟子，平日裡接觸不到長老會，适才裴覆雪來時也隻是匆匆看了一眼，暫時發現不了什麼端倪。”

“可是以後呢？以後你能怎麼辦？靠着楓月劍為鍊接源源不斷透支靈力供養這些将死半魂，隻不過是權宜之計，時間久了必定出事。”

“一旦事情敗露，你便成了禍害清徽宗的罪人，到時就算你是唐家少主，在全員審判之下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其字字珠玑真知灼見，唐戰旗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孟決擡頭沉沉看了對面一眼，“死生乃輪回之道，放過他們也是放過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