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終于離開校長辦公室的時候,塞安已經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下樓梯的過程中還不小心踩空好幾次。幸好,她很有先見之明地一直緊緊握着扶手。
不過,她終于和鄧布利多達成了共識,也對未來的一切都做出了合理的計劃。那麼,付出生物鐘被打亂的微小代價也不是什麼問題。
反正明天,或者說今天,是個沒有課的周末,她有充足的時間來補覺,不會對上課造成什麼影響。
迷迷糊糊地想着之後的安排,塞安一邊不受控制地打了今晚的第數不清多少個哈欠,一邊看着面前的石獸向兩邊分開,有點懷疑自己還有沒有走回宿舍的精力。
她現在在的可是霍格沃茨城堡的頂樓,距離位于地窖的斯萊特林宿舍有着堪稱是這個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更别提魔法樓梯們還總會轉來轉去地改變位置。如果是清醒的時候也就算了,現在這個腦子都快成漿糊的狀态實在是有點難以支撐下去了。
要不,還是幹脆就近去有求必應屋睡一覺好了……
但她剛擡起轉向的腳步,就突然看到了一個倚靠在門側的黑影,差點被吓得直接叫出聲來。
塞安的睡意都因此消失了不少。而當她依靠着剛剛升起的太陽帶來的微弱光線,費勁地辨認着對方身份的時候,那個身影就突然動了。
随着他的動作,散落下來的長發和露出來的綠色領帶也就明确地解釋出了他的身份,正是不知道在這裡等了多久的小斯内普。
“西弗勒斯!”她先是下意識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然後才連珠炮一般地問道,“你不是跟着斯拉格霍恩一起回去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她急得連教授的稱呼都沒加上,同時也努力地轉動着自己疲憊的大腦,試圖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是還有什麼事情要找鄧布利多,還是——
他不會是為了等自己從校長室裡出來,才會在這裡待着吧!
越想,她就越覺得這個猜測是最合理的那一個。那豈不是也說明他這一晚上都沒睡,硬生生熬到了這個時間?
他眼下明顯的烏青正是最有力的證據,這讓她有些生氣于他對自己身體的不愛惜。她熬夜是不想把這件事拖得太晚,而他熬夜卻隻是為了等她的結果。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給斯拉格霍恩教授說的情況,又是怎麼在初春這種依舊寒冷的天氣下待了一整晚走廊,更不知道他是怎麼躲過其他巡夜的教授和費爾奇的。
但在生氣之餘,塞安也感到了一陣從心底裡出現的溫暖。就算她根本不會出什麼事,他還是放心不下地等在了這裡,甚至還在她出來之後的第一時間就迎了上來,關切地問她:
“用了這麼久的時間,我本來都還在擔心是不是出現了什麼意外。但現在看來,一切應該都還順利吧?”
她的猜測果然一點錯都沒有!
算了,這也算是他關心自己的體現嘛。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好好睡一覺,等睡醒了再教訓他也不遲。一旦做出了這個決定,她接下來要做什麼也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了。
“很順利……具體的等我睡醒再和你說吧,我好困。”
說着,塞安就娴熟地靠過去黏在了小斯内普身上,剛剛的安心感讓她才勉強褪去的睡意又重新出現了,也遠比上次的來勢洶洶,短短一會就失去了清醒的意識。
面前的人可是她最信任的存在,肯定能幫她做出最好的安排。
事實也确實如此。雖然一開始還是免不了地有些不知所措,但聽着懷裡人逐漸變得平穩的呼吸聲,感覺到自己也被染上了困意的小斯内普也隻能先抱緊了她的身體,然後再思考該去哪裡休息。
先不提斯萊特林休息室和這裡的距離,就單是考慮到兩個人宿舍的差别,也能輕易地得出不能直接回去的結論。
男生是進不了女生宿舍的,所以,他沒辦法把人送回她自己的床上;而要是帶回他自己的宿舍的話,舍友的存在又讓他沒辦法做出這個選擇。
格蘭芬多塔樓倒在附近,莉莉也不會因為被叫醒而有什麼怨言,也絕對會很樂意能讓塞安睡在她的床上。但不知道是什麼心理作祟,他下意識地不想選擇這個看起來很完美的方案。
還有什麼呢?他的腦子也有點轉不動了,一直在重複着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八樓、八樓……對了,有求必應屋也在八樓!
小斯内普很快就做出了決定,抱着塞安艱難地來回走了三圈,接着打開了那扇突然出現在牆上的門。
門後是熟悉的場景,就像是打通了兩個人在科克沃斯的房間一樣,中間的那堵牆壁直接消失了,而其他的布局沒有任何改變。
他腦海中構想的是兩人在家的房間景象,也确實十分還原地出現在了他眼前。可他剛松了一口氣,另外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就接着出現了。
塞安一直都對他強調,上床之前必須得換睡衣。而他也知道,按照她表現出來的潔癖,她是絕對接受不了就這麼穿着外衣入睡的。
也就是說,他得幫她脫去衣服才行。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瞬間,小斯内普的臉就已經迅速地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就算這并沒有特别過界,對他來說,幫暗戀對象做這種事還是有些太超過了。
但為了不讓她難受,他還是隻能無奈地做出這個選擇。懷中的女孩很輕,對于一個接近成年的少年男性來說,即使是人已經睡熟過去了的狀态,抱着她也并不怎麼吃力。
冷靜,斯内普,冷靜。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迫着自己鎮定下來。然後才一邊在心裡慶幸天氣冷穿得也厚,一邊小心翼翼地取下了對方的圍巾。
接着是外袍、毛衣……最後再脫掉鞋襪,就隻剩下了打底的襯衫和長褲。現在隻需要掀開被子,再把人塞進去就好了。
他細心地掖好被角,看着她熟睡的面容露出了一個微笑。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睡着的樣子,但确實是第一次在這種場景下看到。
在他來霍格沃茨上學之前,他一直都很有邊界感地不會随便進她的卧室,而等到之後就更沒有類似的機會了,也就是每次搭乘火車的時候都能被靠着睡。
不過,這麼折騰下來,本來還能仗着青春活力熬夜的小斯内普也感到了一陣陣湧上來的疲憊,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