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該睡覺了。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塞安先感受到的是胃部傳來的饑餓。然後,她才注意到床邊坐着小斯内普,正在随意地翻着手中厚厚的書籍。
雖然拉着窗簾,但外面一絲光亮都沒有,她也隻能低頭看向腕上的手表,借着台燈昏暗的光線看清了現在的時間。
居然都已經是晚上八點了,這一整天幾乎都被睡了過去。
而這時,小斯内普也已經收起了手上的書,卻沒有轉身去拿放在背後的食物,而是先開口向她說道:
“你先看看通訊器,莉莉說她給你發了好多消息都沒回,今天也一直都沒見到你出現,所以很擔心你。我隻給她說了現狀,沒有說昨天晚上都發生了什麼。”
昨天晚上的事,不論是他自己差點撞上狼人,還是塞安她有什麼秘密的事要告訴鄧布利多,都不是他能擅自告知他人的存在。
就算那個人是他們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他自己也有不願意告訴别人、甚至還瞞着最親近的人的事,也就很容易想到她不一定會願意将這件事告訴莉莉,自然也不會代替她做出什麼決定。
“好……”
說實在的,就算已經經曆了十幾個小時的長睡眠,塞安卻還是沒怎麼睡醒。
可能是因為原本規律的作息被打亂了,也可能是因為昨天的坦白耗費了她太多的心力。總之,她還是不怎麼清醒,聽到小斯内普說的話之後,就下意識地想去掏兜裡的通訊器。
然後就掏了個空。
她有些疑惑,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動作,但還是沒能找到衣兜所在的位置。這時候,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手臂上衣料的顔色好像不同了。
霍格沃茨的校服外袍是黑色的,但現在她身上的布料卻是白色的,怎麼看怎麼像穿在裡面的襯衫,還皺皺巴巴的。
不對,這就是有人把她的外衣都脫掉了!
随着頭腦逐漸變得清晰,塞安也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事情的原委。毫無疑問,這肯定是因為小斯内普貼心地幫了她的忙。
而這位大功臣也恰到好處地将通訊器遞給了她,臉上還帶着一絲隐約可見的笑意。
他難得見到一次她迷糊的樣子,怎麼看都怎麼可愛,所以才不知不覺地微笑了起來。但在另一位當事人看來,這個笑容完全是在嘲笑她的蠢樣。
沒、沒睡醒的事情,怎麼能叫犯蠢呢!塞安氣鼓鼓地瞪了他一樣,然後才将心神放到了手中的屏幕上。
這一看就吓了她一大跳。屬于莉莉的那個對話框上,代表着未讀消息的紅點都已經變成了99+,四個人的群也有着一樣的标記。
昨天為了專心,在等待小斯内普的時候,她就提前将通知調成了勿擾模式。而後面結束的時候又太困了,簡直睡得天昏地暗,通訊器還不在身上,根本不可能被吵醒。
而且,他們好像确實都沒有和莉莉說上一聲,她這麼着急也很應該。塞安在心裡忏悔了一下,點開對話框,先給她發了一條他們在有求必應屋的消息,才小心翼翼地往上翻。
最新一條來自于莉莉的消息還是她已經收到了小斯内普的回應,但隻說了兩個人都沒出什麼事,剩下的她會等着塞安的解釋。
再往前就是詢問他們的去處,關心他們的情況,最前面的則是問他們今天要約在哪裡見面,她還有好多學習上的問題想和他們一起讨論。
嗚哇,真是太對不住她了!
而在塞安深深地感到愧疚的同時,屏幕上也突然跳出來一條新消息。是莉莉發過來的,她馬上就會帶着雷古勒斯一起趕過來,讓她好好想想該說些什麼才能讓她消氣。
果然生氣了。她閉了閉眼睛,正打算發動頭腦風暴,肚子裡的饑餓感卻先一步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思考最消耗能量了,她也超過二十四個小時沒吃過正經的東西了,鄧布利多的小零食又長着一副難以下咽的模樣,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自然也一口都吃不下去。
房間裡的壁爐熊熊燃燒,提供了源源不斷的熱量,也讓她掀開被子之後沒有感到太多的寒冷,套上毛衣就能坐在桌前吃飯了。
小斯内普提前從餐廳打包了意面,還體貼地施加了保溫咒,等到她吃的時候也沒什麼狀态上的變化。而他也已經坐在了餐桌邊,幫她擺好了餐具。
“西弗勒斯真好!”
她往嘴裡塞了一大口,勉強緩解了強烈的饑餓感,然後才告訴他之後的安排:
“莉莉說,她等會就和雷古勒斯一起過來,你要不先去門口等他們?然後,昨天我的事情都可以說,具體内容的話,現在還不是告訴你們的時候,但我之後一定會說的!”
除了點頭之外,她還用揮舞着手中的叉子來努力證明着自己的承諾有效,看得小斯内普有些忍俊不禁。
不過,為了不被她再瞪一眼,他還是努力控制住了臉上的肌肉,假裝認真地答應了她,等走出房間之後才輕松地笑了出來。
這可是她第一次明說會将自己的秘密告訴他,他又怎麼能不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