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媽心道方亮還是聽話的,這麼快就開始給她們辦差:“昨日老爺訓斥後就沒見過,應該跟着夫人在房中伺候吧。”
方亮希望落空,今日去夫人那裡送過東西,沒見過她,近身伺候的隻有一個老媽子:“那我再去找找。”
王媽媽:“管家好走。”
王媽媽緊趕慢趕在姨娘叫人前将所有準備好,姨娘像散了架般,王媽媽攙扶着才能進入浴桶。
夏柳莺閉着眼睛靠在桶上:“明年開了春就二十八,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王媽媽輕輕按摩紅腫地方,心中不忍,老爺對姨娘寵是寵,隻是手上沒個輕重,安慰道:“快了,等姨娘當上夫人,就能挺起脊背生活。”
夏柳莺撫上眼角,喃喃道:“歲月不饒人。”
王媽媽倒入一碗牛乳:“姨娘皮膚比三年前更加滑嫩白皙,氣質更好。不要自己吓自己。”
夏柳莺睜開眼:“我入門時,前一位姨娘就是二十八吧。”
王媽媽神情不自然道:“好像....是。”
夏柳莺哼道:“若不能盡快上位,老爺新鮮勁一過,咱們就隻能在這深宅大院等死。”
夏柳莺是蒲老爺從江南帶回來的侍妾,她是揚州春風樓中的第二賺錢姑娘,光贖身就花了3000兩銀子,蒲老爺不是大方的人,若不是舍不得放不下,也不會下這樣大的血本。
而夏柳莺也有自己的盤算,比起其他看上她的大人和富商,蒲老爺并非最有權勢一位,隻不過蒲家夫人根基薄弱,她上位最為容易。
可她小看這位正牌夫人,雖無根基,但京城名流之女的名号尚有榮光,再加上不争不搶,三十多的年歲依然美麗大方,蒲老爺帶出去極其有面子,而她隻能在那間卧房打轉。
她不甘心,瞅到機會便挑撥離間,夫人自視清高從不放下臉面解釋,時日一場,兩人生下嫌隙。令她愁悶的是,即使如此都沒有動搖其正妻地位。她無法,隻能從夫人下手,讓其心灰意冷,自動放棄女主人之位。
多年中,夏柳莺暗暗觀察,發現夫人對其獨女蒲慕京愛護有加,悉心教導,更加四處打聽為其尋個好人家。她欣喜終于找到夫人弱點,恰巧蒲老爺想經營官藥,卻打不通掌管該事的知府門路。
夏柳莺久經風月場所,熟悉男人性情,稍加打聽便知知縣喜好。便想出送女做妾主意,老爺開始有所顧慮,但終究架不住對官藥資格渴求。
不出意外夫人對老爺心灰意冷,平日連門都不常出,老爺自知有愧,也不願觸黴頭,所以天天待在她房中。
隻是千算萬算,這個平時看起來軟軟弱弱的姑娘居然逃走。好在丁貴想一洗雪恥,發現些有價值線索,其中真假她也分不清。但隻要老爺相信其為真便好,她便暗暗煽風點火促成這個一石二鳥之計,卻還是落空。
王媽媽歎氣:“本想着丁貴這次能成功,沒想到還賠上小翠。”
小翠如今算是暴露,留在外面終究是個禍患,放在身邊才安心,這也就是王媽媽想将她要過來的緣由。
夏柳莺歎息:“雖然沒有徹底解決,但老爺已經對夫人有厭惡之感,大小姐沒有找到,他們二人日後還有用,平日能護着就護着,也算賣方亮一個人情。”
王媽媽想到剛剛走廊一幕:“小翠不久就能過來,丁貴無需擔心,看起來比咱們還恨小姐,至于方亮,這麼多年都沒把他拉過來,恐怕不會為咱們所用。”
夏柳莺:“無妨,抓住丁貴,不用擔心方亮會壞事。老爺目前依然在找小姐,等小翠回來,你細細詢問,我不信丁貴會毫無理由地看錯一人,說不定能有發現。”
王媽媽又填些熱水:“老奴記下,姨娘太疲憊,老爺今夜外出議事,可以好好歇歇。”
夏柳莺哼道:“此事一日不解,我一日都睡不踏實。”
蒲老爺今日格外暢快,郁悶一掃而空,在房中唱起小曲,方亮冒冒失失走進來,彎着腰回禀:“老爺不好了。”
蒲老爺眉毛一瞪:“發生何事如此慌張。”
方亮神色焦躁:“丁貴和小翠從昨夜起就消失了,現在還未回。”
蒲老爺哼道:“你真是越來越擔不住事,說不定出去采買,晚些時候便回來。”
方亮撲通跪下,難掩擔憂:“我問過,經過昨日之事,無人為他們派活兒,兩人也知道府中規矩,若無事,不能徹夜不歸,該不會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