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鈴铛看到兩人要走,跑了過來慌張地扯着林雅門的衣角地說:“求求你們,救救大牛哥。”
林雅門柔聲問:“發生了什麼。”
小鈴铛緊張兮兮地說:“有人給大牛哥的酒裡加了料,還好大牛哥早有提防,不是真醉。可他畢竟隻身一人,我怕……我實在怕有什麼意外。閣下您一定有辦法救他的是不是。”
一張秀麗的小臉皺成一團,實在可憐。
景戲多拍胸保證:“包在我身上。”
林雅門點了點頭,堅定地說:“放心。不會不管他。”
景戲多小聲問:“剛才是你戴着面具在舞台扮演蓋尼米得嗎。”
小鈴铛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心髒釣到嗓子眼。
景戲多笑道:“你跳得真好,不比他差。不過,你得小心點。你這位大金主可不是易于之輩,跟着他,着實有危險。”
小鈴铛感激地點了點頭。
二人悄悄跟着主人家一行離開。
營造官安頓好母親後,又叫幾人擡着大牛,進了屋。幾名奴仆向屋内走,人越來越少。一名懷孕的美麗女奴跟了上來。
景戲多預言:“他不甘心,肯定現在就要搞事。”
林雅門點了點頭,隻是想不明白能搞出什麼事來。
躺在靠椅上假寐的大牛同樣想知道營造官想幹嘛。他知道這位心裡隻有權勢,對他不管不顧的父親,壓根沒把他當繼承人。不知為何要在這個時刻把他召回來。
反正他名義上的奶奶和繼母,依然看不起他的出身。隻有他父親每日假笑,像極了演員。
知道處境不妙,因此他在飲食方面格外小心,父親吃什麼他也跟着吃,從不亂喝酒飲食。帶着自己人秘密送來的解藥,時刻準備着應對突發情況。
直到今天在酒宴上意外看到小鈴铛,得到了解酒的藥。這才在不得不應對賓客的場合,喝了幾杯。假借醉酒,逃避喝更多的酒。
沒想到裝醉後被可惡的營造官擡走。
他常年在底層與三教九流打交道,具備野生動物一樣的警惕性。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發現自己被擡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大牛本能地感到大事不妙。隻是并未申張,而是暗中觀察,準備伺機逃走。
他聽到近來倍受父親寵愛的女奴問:“主人,我們要去哪裡。”
營造官:“親愛的,我帶你看看我的寶藏。”
“謝謝主人。”
大牛才不信營造官這個小心謹慎的小人,會帶着一名視之為玩物的女人看什麼寶藏。
他聽到奴仆移動櫃子移動的聲音,而後一個蓋子被打開,出現通往地下室的通道。
進了地下室就不好逃了,是假裝醉酒清醒,拒絕進去,還是下去偵察一下情況,看看這個老混帳究竟把什麼藏在地下。
最後,大牛的好奇心戰勝了恐懼,依然假裝暈睡,被擡入地下室。
隐形的林雅門和景戲多也跟了下去。
下方是一間狹窄的地下室,營造官親自啟動機關,而後牆面移動出現一個通道。
奴仆持燈率先進入通道,其它人跟着前行。
營造官兜緊懷孕女奴的手:“小甜心,别害怕。這是個美麗的地方,很快你就知道了。”
“嗯。”懷孕女奴不安地應了聲。
一行人一面向前,一面把通道内的燈點亮。
景戲多發現通道内的牆壁上刻着壁畫,看到一個牛頭人,問林雅門:“這是米諾陶諾斯。”
“是的。”
“哇啊哦,不會要進行什麼宗教儀式吧。”
營造官一行,進入一間開闊的房間後,終于停下腳步,點燃室内所有壁燈。每盞壁燈皆有琉璃燈罩,繪有繁複的圖案。
而天花闆上刻着巨大的“叙事之符”,在低矮的空間裡,像一隻外星生物的眼,就近觀察人類,帶着萬古寂滅的無情。
奴仆整理了一下牆上和天花闆上的通氣孔,而後點燃了火堆。
火光照亮了所有人的臉龐。
營造官看着天花闆上的大眼說:“這是我未出世的孩子與法定繼承人。”
他的神情,就像在神殿中向對神明彙報自己的所有,在地下室的火光中,顯得詭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