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
蘇聞摸夠了,悻悻然放下手。
姒沐将垂落的手掖進被裡,眼睛笑着眯成一條縫:“等你病好的。”
“我睡了幾日?”
“七日。”
“你就這麼守了我七日?”
姒沐微微點頭,蘇聞白了他一下眼:“不務正業。”
“我一個閑散王爺,”姒沐撓撓頭,道:“有什麼正業需要辦?”
“蕭雲逆呢?他回去了沒有?”
姒沐也沒想到,蘇聞醒了以後第一個人竟然是關心蕭雲逆,嘴中似嚼了個五味,從牙縫裡道:“父皇已經準了蕭雲逆回國,啟程日定在了半月後。”
“為何是半月後?”蘇聞心頭一緊,隻覺得有不好的事發生:“蕭雲逆不知道夜長夢多嗎?”
“長樂去父皇那哭鬧了一天,不吃也不喝,所以……”
所以,皇帝為了寶貝女兒,強留了蕭雲逆半個月?
半個月啊!太多個夜長夢又多。
姒念哭哭鬧鬧倒是預想得到,但……絕食強留蕭雲逆倒反常得很,很像有人教唆!
書的劇情已經被蘇聞改了個七七八八,原著中蕭雲逆也沒有順利回國,是蘇聞親赴北蕭,将蕭雲逆母族林氏全族滅口,政權也拱手讓給了北蕭大皇子。
如此想來,那他方才在夢裡的血染城樓,大概就是原著裡的故事了。
如今,血染城樓的故事沒有發生,但蕭雲逆歸國的日期卻被整整推遲了半個月。
蘇聞心中隐隐有種不祥的預感。
見蘇聞臉色不好,姒沐連忙伸手去探他的額頭,被蘇聞一巴掌拍下來:“沒燒,隻是覺得心慌。”
姒沐像是和蘇聞心有靈犀,他看了看僵在空中的手,撇撇嘴道:“起初我也覺得奇怪,但我派人暗中探查了一番,并沒有見哥哥有什麼異常,太子府安靜得很。”
安靜?
太安靜了,反而是異常!
蘇聞将書中的故事,在腦子中反複咀嚼了一遍,都沒有關于這段故事的記錄,隻好擡頭問:“近日,可有什麼事發生?”
姒沐皺眉思索了半晌,搖頭:“無事。”
“各方勢力,我都暗中探查着,大皇兄被罰禁足未出,哥哥那邊也都很安分守己,并無……”
不妥。
說着,姒沐也開始心中警鈴大作。
蕭雲逆回國這麼大的事兒,起初哥哥堅持要了使臣的命,如今卻突然安分守己起來了?
思及此,姒沐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奔到門口一把拽開木門:“馮堯,馮堯,滾過來。”
正在門在閑聊的馮堯登時渾身一窒,腦子還沒做出反應呢,身體就已經連滾帶爬過來了。
“主上,我、我……什麼也沒幹。”
姒沐冷着臉掃了一眼落魄将軍,一句話沒說就往回走,馮堯也會意得跟了進暖閣。
床上蘇聞發白的嘴唇,一直在呢喃:“不對,肯定是算漏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你又不是神仙。”姒沐領着馮堯進來,見蘇聞自責的呢喃忍不住反駁道:“哪能事事都算到。”
蘇聞沒有看姒沐,而且盯着他身後的馮堯道:“你把近來太子府的所有事情報來。”
馮堯将蘇聞也當成半個主子,沒有半分遲疑道:“使臣入京那日,居民放荒時不小心引燃城牆上的雜物,燒毀了十間居民房,據報有人員傷亡,太子府守衛前去料理。”
蘇聞搖頭:“下一個。”
馮堯又道:“三日前,有商販在太子府門前鬧事,其中8人被抓進了大牢。”
蘇聞依舊搖頭:“下一個。”
馮堯絞盡腦汁想了又想,最後連太子府采買的事兒也報了:“太子府前日采買,多要了幾捆木材,堆放在柴房備用。”
蘇聞依舊搖頭:“下一個。”
影子絞盡腦汁,連太子府采買都報了,可蘇聞還是不滿意,最後隻得無奈搖搖頭:“沒有了。”
怎麼會沒有了?太子從來都不是一個能沉得住氣的人,蕭雲逆回國這麼大的事兒,怎麼會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呢?
“再想,肯定有什麼是你漏下了。”
馮堯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道:“太子府沒有異動,但晉王世子林勳似乎是不在城内。”
姒沐往上邁了兩步,一腳将人踹了個馬前趴:“廢物,他何時出的城?為什麼沒來報?”
馮堯一臉委屈,欲哭無淚的表情:“主上,林、林勳他沒出城。”
“你方才不是說他出城了嗎?”
“我說,似乎。”馮堯顫巍着爬起來,拱拱手道:“林世子以往日日都要去柳巷,近幾日卻沒見人,所以我猜……他不在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