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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尋王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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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州作為薛韫知的老家,天然占盡地利,一氣占三城,父老縣爺出城相迎。幾位族兄弟叔侄很快遍布義軍各處。

并非薛韫知信任族人,而是在梁朝血緣是重要的紐帶,一旦薛韫知這頭起兵出了事、她又曾經占領過永州,這些薛氏族人無論如何難脫開幹系。因此,非是他們心甘情願,而是不得不擠這一條船。

永州薛氏現任族長仍是她的伯父,薛永。當年他是十餘歲就跟着白隽一起扶持燕王,因燕王封地就在永州,永州薛氏自此而旺。薛永剛進燕王幕府時,和蘇群玉擔任的是同一職位,但後來二人的發展天差地别,一個位極人臣,一個半生歸來還是小官。

于她而言,壯大聲勢并無壞處。隻要精銳兵馬握在自己手中,其餘的人手各有用處,比如募兵、訓練,自然是讓這些世代住在永州的族人代勞了。

自從蘇潤蓮寫的檄文發出去,把梁朝新貴罵的一無是處,薛韫知的這支反叛隊伍被永州百姓親切地稱作“義軍”。“義”是别人給封的,薛韫知自己深感汗顔,畢竟想到她在靖州的作戰風格,未必有義。安流倒是勉強可以稱得上。

但對付敵國和對付自己人,畢竟還是有所不同。

永州地處丘陵間,境内沒有大江大河,更無商隊通行,百姓多以務農為生,看天吃飯,饑飽不定,自從梁朝頻繁地對瑤國用兵以自證實力,永州百姓身上負擔更重,不但要行徭役,更要繳納糧草軍備,每戶出适齡男子充軍。薛韫知剛一入駐永州,亦心痛于家鄉的衰敗。

沒過幾日,安流彙報說附近山上有多隊起義兵前來投奔,薛韫知忙去迎見,一問才知,是家在附近的青壯年為了逃避軍役、到山間遊獵為生,聽聞薛韫知在永州起事,故來投奔。

老天送來的好事,哪有不接之理!薛韫知将他們編入義軍,再先休假三日、回鄉拜父母,赢得一片泣涕。

薛韫知還發現,梁朝在洛京以外的各地方管理十分慘淡,有些官位上并無朝廷指派官員,上一任已死,便隻有父死子繼、師生相傳,或者幹脆空着,哪怕位子上有人也未必能行事,總之一派亂象,淪落到鄉裡自治,還要依托于地方大族。一旦逢災年,常常整家整戶的破産,到當地大族的田裡做工,這些大小家族最終又一定靠在永州薛氏門下。

永州薛氏以詩書傳家,但近三十年罕有驚世之才,家族子弟資曆平庸,矜嬌自滿,不知世務。若真要論起來,這個家族徹底失去朝野影響、淪為平庸的一方豪強,似乎還要從......薛韫知身上論起。

自從景惠帝宋明價崩後,薛家失勢乃始,蓋因薛永、薛旭與尚書台失和,君臣離心之故。薛家後輩中稍有天資的,唯薛信竹與薛韫知。奈何此二人皆走了一條“歧路”,即追随了推翻景朝的梁郡溫氏。

其中最大的打擊,便是薛韫知出任靖州都尉,擁兵自重被判謀反。雖人已死,但蕭盈仍将昔日友人的親族一并連坐,至此整個梁朝再不見一位薛氏大臣。

應是在那不久後,薛信竹重病長辭。很難想象她是在怎樣的心情中離開人世的。

薛韫知倒是無所謂。她這個人,良心本不多,死過一次後,更所剩無幾了。也就是再見薛家的長輩時,略略有些尴尬。

有一個人,最讓薛韫知倒胃口,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薛祁。

那日她正在府上與諸将議事,薛祁突然求見,薛韫知猛地感覺周圍人的呼吸一停,好奇的目光繞着她打量,心情大減。

“何事。”

薛祁假笑着,先講起了父親薛旭的病情,渲染一番他自己是如何在床前盡孝的。薛韫知聽得皺眉。薛祁還在不停說着。

其實她是有一點失望的。慘死邊境、為人陷害、身敗名裂,所有人都已經她已經死了。而今死而複生、回到家鄉,所有族人關心的隻有她為永州帶來什麼利益。甚至連她的父親都不曾問起過。

薛祁此次目的和上次一樣,又是來求官的。非她不給,而是他自己不滿意職位高低,要求恢複到自己因受牽連被朝廷革職之前的品級。

薛韫知幾欲大吼,她隻是剛起了個兵又不是坐擁天下開始分封了!

因連日繃緊心弦、夜不能寐,她已經疲憊至極,覺得冷笑都多餘,更不願費口舌,命人把薛祁打發走了,再回去議事。

當日傍晚,安流看不下去,強行把薛韫知拖進卧房休息。

薛韫知手扶門框:“等一下,我忽然想起來——”

安流壓着嗓子:“您别想了,我求求您别想了!肉體凡胎不吃不睡,您到底是要起義還是修仙辟谷啊?!”

薛韫知:“我睡不着。”

安流:“那就閉目休息!”

薛韫知:“閉眼也不行,一閉眼都是官司。”

“您哪來的那麼多官司?”安流貫是直性子,覺得所言不妥又找補道,“不如與我講講,說不定就解了。”

守衛來報,說蘇潤蓮求見。薛韫知稍霁的面色瞬間冰冷如霜。安流讀她神情,做主道:“不見!”

那守衛正要走。薛韫知卻道:“慢着,讓他進來吧。”

安流道:“您若不喜蘇潤蓮,讓他有什麼事遞一道文書即可,何必頻繁召見。”

薛韫知心想她并未不喜,疑道:“很頻繁嗎?”

安流點頭:“很頻繁!他每天都要見您,有時候早上剛見過,下午又求見,每次隻為屁大的一點小事!我怕您早厭煩了,又礙于他照水青蓮的面子不好駁回,要不我替您去?”

薛韫知仔細回憶一番,發現安流所言竟是真的。蘇潤蓮近來真可謂是日日求見、事事過問,她竟然還沒有厭煩。

與薛祁這般的見一面煩半天不同,蘇潤蓮每次求見都是确有要事,而且提的恰到好處。與他見面猶如春風化雨,除了政令推行更順暢、戰略謀劃更缜密了,就好像......好像根本沒見過他。

薛韫知揉了揉眉心,拍安流的肩道:“你說的對,我是該好好睡一覺,補足精神。”

安流欣慰地連連點頭。

二人背後突然炸起一聲:“你們在說我什麼?”

薛韫知和安流都吓出一個激靈。蘇潤蓮已不知幾時,悄無聲息地,踱到二人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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