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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尋王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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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韫知一行人順江而返,至白璧城。

遊樂舫靜靜地浮在水面上。梅盈驚訝道:“你們把船劫來了?”

戴安冷冷道:“好醜的畫舫。”

薛韫知回答:“修好了能用。”

安流道:“您平安歸來就好,我這就帶将士們去兵營修養。梅大人剛才有事要找您商量。”

原來梅盈所議之事,是白璧城内的百姓安置問題。一座好端端的城池易了主,必然需要一段說辭。薛韫知不在的短短幾個時辰,竟然有人替她想好了。

梅盈道:“山賊進山放火燒了溫家祖墳,他們想反梁複景。”

薛韫知順着她的手勢望去,白璧城外的山間,果然燒得一片通紅。可惜了,那些木材本可以拿來造城修渠的。

薛韫知在永州時曾與梅盈達成協議,以梅盈的四說新意為綱,說動荷州的讀書人,以薛韫知的這支義軍為旗,便道:“你放手去吧,郡府的事務先不用你操心。”

梅盈點頭道:“大人,還有一個人,我必須提醒您,要小心提防。”

“誰?”

“沈時。”

薛韫知道:“聞所未聞此人。”

梅盈道:“這是山上那窩毛賊裡的一個念過書的同夥,專門給那群賊人出謀劃策,竟是些歪主意。此人似乎還與蘇潤蓮有過故交。我摸不透他的動意,這才告知您。”

薛韫知心裡納悶,既然是個毛賊,又怎麼會認識蘇潤蓮呢?不過,她方才聽戴安講了攻城時的經過,再聽梅盈談起山賊時的語氣,道:“祭酒大人,您以後還是少接觸那些賊人,多與荷州的讀書人來往。”

梅盈深以為然:“是該如此。”

那日夜裡薛韫知一直忙到深夜,把安流拖進房裡睡覺後,她又悄悄溜出來。

月色入戶,竹影婆娑。天邊的火光尚未熄滅,熊熊燃燒着,照亮了半邊天。這注定不會是一個甯夜。明早五更,大軍将分三路挺進荷州其餘的幾座城池,薛韫知駐守白璧。方才議事時,她将各路人馬分配完,才想起忘了一個人。

薛韫知頂着諸将的目光道:“他留下來與我一同守白璧即可。”

幾人紛紛露出不忍的神情,你一言我一語,像什麼:“大人,千萬當心啊!”、“誤被賊人所惑啊。”

薛韫知心裡無奈,擺手令衆人散會。

不知從誰哪裡先起了頭,她手下這些人似乎都對蘇潤蓮抱有偏見,平時聚在一起聊天,哪怕帶着蕭臨,都不見蘇潤蓮的影子。

某天,薛韫知繞着軍營巡走,忽見蘇潤蓮一襲素衣蹲在梁郡守兵的營中,安撫着那些受傷的将士。但這些士兵也拿他當外人,分大鍋飯的時候從想不到給他遞上一碗。

薛韫知歎息一聲,披衣出戶,走向隔壁的宅院。

這是她特意吩咐安排給蕭臨住的,位置好,離官府近,時刻有人把守着,免得這孩子又到處跑丢了。她并未另外安排蘇潤蓮的住所,隻是猜測這對師徒大概會住在一起。

院門沒鎖,薛韫知推門而入。一片凄冷的月光落滿身。夜風微涼,明月孤冷,清影搖碧。

蘇潤蓮一襲白色中衣,外面披着紫色的氅衣,目光正盯着大門。看清來客,眼神似有微微一縮,把衣裳穿好,起身啞着嗓子施禮道:“樂文。”

薛韫知負手幾步走上來,坐在亭中,四面透風的冷意吹得她一陣頭皮發緊。

“蕭臨呢?”

“跟他過了幾十招,累趴下就睡了。他這個年紀還在長身體,不能熬夜。”

“是啊。”薛韫知笑着道,“你今天在遊樂舫上舍不得殺的那個是什麼人?”

蘇潤蓮似乎早已猜到她會有此問。“你真的不記得了?”

薛韫知皺眉搖頭。

蘇潤蓮一歎:“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他叫陳鳴,字子和,是我們在書院的同窗,與我同屆,你大概不認識他。順興六年的公車行,士節被推舉為公車長卻沒能參加 ,他便替了上去。他從小時候就仰慕士節,甚至在士節本人尚未嶄露頭角的時候,他也總是跟在旁邊。當年,溫長榮自荷州謀反時,有一批人在洛京為她的兵馬作内應,其中便有子和。”

薛韫知聽罷,猶豫許久,靜靜地道:“你不要難過。”

蘇潤蓮眸中露出驚異,他盯着薛韫知,眼底似是思量着她的意圖。然後他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和他同窗十幾年,又住過同一間寝室,即使當時戴了面具,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我。在白璧的翁城裡,他問我有沒有見過鶴峰靜川池上的蓮花,好像很想與我相認,又害怕真的是我。我假裝不知所雲,想騙過他。”

“樂文放心,我沒有難過,隻是有些傷感罷了。讓你見笑了。”

他分明話說了一半,卻不打算再說了。薛韫知繼續道:“可是在遊樂舫上,他最後叫了你的名字。”

就是在蘇潤蓮按下機關的那一刹那,薛韫知往前一撲去抓顧旻,恰好聽到那個追下去的蒙面黑衣人喊了一聲:“蘇空山!”

他知道那是你,你并沒有騙過他。

蘇潤蓮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

薛韫知暗道不好,蘇潤蓮在船上并沒有聽見那句,反而是她又揭了這道傷疤。

她輕咳一聲,道:“我沒有别的意思。”

蘇潤蓮偏過頭,似是不想看見她,眼垂下去,仿佛極力隐忍着。薛韫知急于換個話題,随意問道:“晚間議事你又不在,去哪兒了?”

她本意是想把話題轉到公務上。蘇潤蓮卻答:“去山上救火。”

這下薛韫知又噎住了。

“整座山都燒成了火海,我一人救不得,隻好在山下對着溫先生的墓碑叩了幾拜。士節的墓在半山腰上,火勢太大,我上不去。”

一滴豆大的淚珠重重地砸在蘇潤蓮的手腕上,薛韫知這才注意到,他手背上有一團燒傷的疤痕,呈烏暗的一片。薛韫知心頭大驚,立刻抓過蘇潤蓮的手來看。

蘇潤蓮手臂縮了一下,但沒拗過她。

他從手腕背面開始,往上一直延伸到小臂,滿是深色的灼傷痕迹,像是燒掉了一層,露出褶皺的皮膚。

“無妨。”蘇潤蓮抖動袖口将疤痕遮住,“見笑了。”

薛韫知起先以為那是他上山祭拜溫華時所傷,但方才一摸,那些疤痕是舊傷,紋理早已愈合,生長出新的皮肉。她猛地想起,關于蘇潤蓮在落霞關的死法衆說紛纭,其中有一個就是放火自焚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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