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木門被大力推開。“阿時!”
雲洛罕見地有些失态,竟是連敲門都來不及。
鬼知道她在聽見阿時被“問一問”的上層帶走的時候心髒跳得有多快。
說一聲不好嗎,非得神不知鬼不覺得消失,怎麼,覺得這種行為很酷炫神秘嗎?
雲洛心砰砰直跳,步履匆匆,推門就進,眨眼間,就進了内間。
“師姐。”身後的蕭沐煦被門口站着的兩位侍女攔住,眼睜睜地看着雲洛進了那房中。
這裡是“問一問”樓閣的四樓,主事人所在之地,平時鮮少有人進入。
沒想到,今日倒是得以開開眼,就是過程不怎麼愉快罷了。
雲洛發現時浔殊在身旁消失之後,很是着急。
她不說,但是蕭沐煦能看出來,平時很是從容的人步伐淩亂,往四周看去,着急之下,竟是連情緒忘了掩飾,一點兒都不像山上那透明如遊魂一樣,慣會掩飾情緒的大師姐。
“這半路撿來的孩子竟然能在師姐心中占據那麼大的分量。”
蕭沐煦表面上跟着雲洛一起找尋,心裡卻在琢磨着。
“也許找不到也好,不過是個半路撿來的乞兒。”他淡淡地想。
好在幕後之人也沒有兜圈子,很快那管事就邁着小短腿到了雲洛兩人身前,微微彎腰,像是極恭敬的:“姑娘,主事有請。”
雲洛看了看面前的管事,知道這是自亂了陣腳。
也是,能在這“問一問”神不知鬼不覺間将人帶走還不讓自己和師弟察覺的,不正是這“問一問”自家的人嗎。
于是,在管事的帶領下,雲洛和蕭沐煦來到了這“問一問”的四樓。
相比較一樓到三樓,四樓的裝扮更是華麗一些,玉欄雕朱,夜明珠作燈,錦綢作飾,平時罕見的珍玩在這裡也僅是随意放置,聊作裝飾,全然是一片奢靡做派。
雲洛心急,對周圍的裝飾倒是沒太大的興趣。
而蕭沐煦作為蕭氏公子,平時好東西也見得不少,但他此時見這周圍的一片華麗奢靡,也是暗暗心驚,因此步子落後了雲洛一些。
就是這一慢,讓他被攔在了門外,他看着站在門口的兩位侍女,雖能硬闖,但畢竟是人家的地盤,還是止步于此。
“蕭公子,我們主事隻邀請了雲姑娘一人,還請你另外到隔壁就坐。”
其中一侍女開口,雖是商量的語氣,但是手上卻早已作出了“這邊請”的動作,顯然沒有别的選擇。
蕭沐煦看着,卻沒有動作。
這時屋裡傳來了一陌生男子的聲音,聽起來如碎玉落壺,像是一抹清涼的薄紗,又帶着些豔色。
“我跟這位姑娘有事要談,隻能請這位蕭公子去隔壁另外就座喽。”
有些懶洋洋的語調,說話并不怎麼客氣,無形之中就将這位他口中公子的面子給下了。
“這……”蕭沐煦聽着,仍舊有些放不下心來。
自己這大師姐修為不高,身體又弱,這能在“問一問”大庭廣衆之下邀請人的身份必定不低,又怎麼想起有事情單獨跟師姐談呢。
而且他聽得清楚,這說話之人顯然是要跟師姐談一些事情的,是跟“雲洛”這個人,而不是浮玉門的大弟子。
按理說,雲洛才下山不久,從剛剛的表現看來來過這“問一問”的次數更是寥寥,又是怎麼跟這等身份的人扯上關系的呢。
若是上次下山就相識的,又是怎麼到了現在才相認。
蕭沐煦想着,總覺得不妥,想要說些什麼找個借口進去。
可是還沒等他再次開口,屋裡雲洛的聲音就已經傳來了,聽起來已經像是冷靜了下去。
“師弟,你先跟着給他們去吧,我跟這位主事有事情要說。”
“可是,師姐……”
“沒關系的,你去等着小師妹吧,我可以的,一會兒談完就去找你們。”
“好吧。”見雲洛堅持,蕭沐煦無法,跟着那侍女走了。
屋内,比之屋外更加奢靡,舒适豪華,将有錢兩個字擺到了明處。
羅秋今日穿的是一身薄荷藍的翠煙衫,照樣捂得嚴嚴實實的,此時正半斜着身子倚在軟卧上,在外側的腿微彎,也沒個正形。
手中搖搖晃晃,明明拿着的是一杯熱氣升騰的茶,卻硬是給他喝出了小酌的架勢。
旁邊的時浔殊倒是坐有坐相,雙手捧着茶盞,怕燙似的,小口小口地品着茶,眼睛半阖,安安靜靜的。
雲洛一進門來,兩人同時看向她。
一個眼型狹長,媚眼如絲,眼神幽幽,而另一個則是認認真真,幹幹淨淨的。
“姐姐。”
見雲洛進來,時浔殊就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坐起身來,向着雲洛身邊跑去。
“阿時,你沒事吧。”雲洛見到阿時,問道。
“沒事,這個哥哥隻是邀請我來坐坐。”時浔殊任雲洛打量,指了指遠處的羅秋,說道。
“沒事就好。”雲洛左右看了看阿時,見他安然無恙的樣子,松了口氣,
“啧。”羅秋看着面前大魔王那裝乖的樣子,啧啧出聲,這一出姐慈弟孝的樣子他是看不了一點兒。
實際不知道是誰心中流淚小人扭着屁股,咬着手帕“我也想跟洛洛貼貼,嗚嗚嗚。”
接收不到羅秋的媚眼,隻看見阿時安然無事的雲洛将時浔殊擋在自己身後,看向面前這個看似浪蕩的主事,眼中帶着謹慎。
雖然她直覺面前的人沒有壞心,但還是小心一些“請問,閣下将我請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動感光波發射失敗,羅秋挫敗中帶着撲面而來的果然如此,面上還是勉強維持着自己的大佬風範。
“我請你來這裡,當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了。”
“是嗎,那閣下請人的方法還是獨特啊。”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