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宴會将畢,宴客四散離開。
雲洛回來時重要的事情早已經交代下去了,無非就是宮中防衛疏漏,還望衆仙師設法雲雲。
時浔殊聽着,不免覺得好笑,要是皇宮的防衛還叫疏漏,那天下人間可就沒有什麼安全的地方了。
可是再怎麼如何,那也跟他們四人沒有關系了,想要施法借此獻殷勤宣揚自己的“仙師”多的是,也不差他們幾個。
這樣想着,他們還是跟着那群仙師湊在一起讨論了一下,裝模作樣地發表了一下見解,以傳達自己并沒有蔑視天威的想法。
兩界井水不犯河水,到底還是要保留着表面的安甯。
宴會結束,雲洛他們四人就跟着太子回了太子府。
路上,太子對着雲洛欲言又止,止又欲言,顯然他也認出了自己母後的侍女,想要跟雲洛說些什麼。
可是最後,他也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廂房,同樣的四人圍坐在同一張桌子上。
雲洛将自己晚上所見給兩人言簡意赅地說了,隐去那些自己和皇後之間的談話和“一見如故”。
重點提及了,皇後娘娘告訴自己的仙丹以及那朵昔年引得人們熱議的花料。
四人湊在一起嘀咕了一番,決定明日去皇城中的“問一問”總店去問問,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商量完畢,四人準備離開,回到自己的廂房。
臨走時,安芸苓将雲洛叫住,今天晚上那些問詢的視線太過明顯,她還是注意到了,總覺得有些在意。
明明之前沒什麼的,大師姐一開始也和山上一樣,沒有什麼人注意,可是等她回來之後,那些投在她明裡暗裡的視線太多了,讓她不得不問。
“大師姐,晚上你和皇後娘娘之間的事情真的沒有對我們隐瞞的嗎?”
“什麼?”雲洛才說事情結束可以離開了,沒想到被小師妹因為這個叫住了:“真沒什麼啊,不過是皇後娘娘心善,見我迷路好心讓人引路罷了。”
“是嗎?”
安芸苓掩在袖子下面的手輕輕顫了顫,那為什麼引路的事情是皇後宮裡的管事來的呢,普通宮女不行嗎,聽說那位引路的管事還挺受皇後娘娘器重的,這樣一個管事竟隻是引路的。
安芸苓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她擡頭看去,隻見到師兄看向自己的眼神很不對勁,眼裡的和善親昵好像消退了一些。
而雲洛師姐還是那樣望着自己,并沒有因為自己的詢問有什麼觸動,不禁挫敗。
“什麼嘛,就像自己無理取鬧一樣。”
安芸苓這麼想着,像是被師兄師姐的目光刺了一下,不痛但是蜇人。
于是她隻好抿了抿唇,低聲道:“沒事了,是我想岔了,打擾師姐了,晚安。”
“沒事就行了,晚安。”雲洛點了點頭,離開了。
蕭沐煦見狀,也沒有說什麼,隻是覺得小師妹對師姐的事情有些過于在意了。
可是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嗎,人啊,總是要看清楚一些事情的 。
他暗中勾了勾唇,轉身離開了。
時浔殊跟在雲洛身邊,也是和蕭沐煦同樣的想法,隻覺得姐姐這個小師妹對雲洛的事情太過在意了,聯想到她今天給王公貴族們的介紹,覺得自己的重點該放一些給這位小師妹身上。
原來他隻以為這位小師妹是個沒腦子的,對一些事情應該不會知情,可是現在看來,倒也不是沒有另一種可能。
既然是這樣,時浔殊想着,暗自放了一抹魔氣出去。
隻見一縷無形的氣息自他手中放出,轉而進了不遠處的安芸苓身上,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而這一過程,在場的三人皆無從知曉。
翌日,四人相約一起去了位于京城的“問一問”總店。
即使是在皇城這種寸金寸土,一塊磚頭掉下來砸死一片貴人的地方,這“問一問”也還是保持着那樣不着調的作風。
隻不過微微收斂了一下,而且很顯然,沒有收斂成功。
雲洛看着那熟悉的字搭上那華麗的以金銀相修飾的牌子,嘴角微微抽搐。
看出來了,很努力地向着皇城風格靠近,但是努力的很好,下次别再努力了 。
安芸苓和蕭沐煦兩人在山下的時間比雲洛的時間長,有什麼事情也是去過各地的“問一問”店鋪的,因而對于這種地方很是熟悉。
很顯然,他們已經對這種風格見怪不怪,或者說是,免疫了。
“師姐,不用擔心,我和師兄來這店面的次數多了,乙一到甲三的房間應當沒有問題。”
安芸苓看着樓内的房間,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牌子,那是父親給自己的,畢竟是宗門大派,還是有一些超然之處在的。
“問一問”雖處凡間,但是和修仙界還是有幾分聯系在的,會定期和一些宗門大派有一些聯系,那令牌就是“問一問”給那些門派的牌子,一派一牌,憑此可以直接到店中詢問。
雲洛可不知道這些,她看着師妹手中的牌子,樸素的木牌,其上鑲嵌着一玄色晶石,中間用不褪色的漆筆繪着一“問”字。
雲洛:驚!原來還有這個講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