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這邊,他人口中急眼的皇帝正在下人的服侍下喝藥。
皇帝懷疑這藥有問題。
也不知道是那個毒婦還是那個不孝子做的,搞得他整天昏昏沉沉的,連個起來走走的力氣都沒有,他為此大吵大鬧了多次。
一開始下人還很為難,後來得了暗示,既然皇帝不願意自己喝,那硬灌下去就是了,結果不出錯就行。
老皇帝簡直氣瘋了,可到了如此田地,許多事情已經由不得他了,如此幾次,也就老實了。
現在他已經将全部的期望都寄托在了那黑衣人身上。
那黑衣人一直一來都是和他單線聯絡,當年的事情除了修仙界的參與者外,人間的知情人早已經死的死,瘋的瘋,都被他料理的差不多。
而那黑衣人正是當年那人給他留下來做後手的。
黑衣人這些年在都在皇宮的暗處待着,時不時出去賢恭王府裡檢查一遭,看那妖花的情況。
那花一部分用作他長生不老的仙藥,一部分被送到修仙界,至于用到哪裡,怎麼用,他并不感興趣,修行最忌因果,而有的東西知道太多也不是什麼好事。
他在皇帝的位子上坐了多年,這一點最是清楚不過。
可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疏忽,一場大火就讓他的長生不老藥,讓他至高無上的權利全都沒了,真是可恨。
幸好,還有黑衣人這個最後的保障,他是修仙的人,論能力和身份想來也不低,不然那人也不能僅留一個人在人間做事。
前幾日他一昏迷醒來就立刻與那人取得了聯系,想來修仙界的人知道事情已經暴露了,奇怪的是并沒有人與他聯絡。
下一步指示遲遲不下,那些暗處的人等得及,沉得住氣。
他可等不及,他有預感,自己餘下的日子不多了,因而才放手一搏,既然自己不好過,那都别想好過。
皇帝聞着苦兮兮的湯藥,咬牙切齒。
大殿外,樂鸾公主帶着下人請求父皇的觐見。
她本不想來的,任誰都知道如今宮中什麼個情況,現在她到這裡,暗處不知道多少個人盯着,等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去報告他們背後的主子。
可是母妃不知道抽了什麼風,一個是要她來看看,怎麼,她再受寵,也不過是個公主罷了,哪裡決定得了大局,她又不是那誰。
樂鸾想起最近頻頻記起小時候的一些事情,雖是片段,卻也知道自己小時候誤打誤撞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她雖驕縱,卻也有些腦子,知道有些東西不宜聲張,隻能憋在心中。
涼風瑟瑟,最近的天總是涼的很快。
果不其然,下人通傳,自己不得入内。
也是,宮内早已被人掌控,不過幸好,與自己無關,自己始終站在太子哥哥這邊,又素來與之感情甚笃,變化不大。
樂鸾帶着侍女準備回自己的住處,心想,母妃那邊總可以交差了吧,這地方,次次碰壁,她可不想來了。
迎面,黎越禛帶着下人疾步而來,行色匆匆。
黎越淑心裡咯噔一聲,這是怎麼了,父皇要駕崩了?連忙行禮。
“皇……”兄,出什麼事了?
沒等話說完,就被黎越禛打斷。
“樂鸾,我有急事,有什麼事稍後再說吧。”
說話間,步履不停,直直朝大殿走去。
“這是怎麼了?”不會真是父皇命不久矣了吧。
黎越淑看着皇兄急匆匆的背影,覺得越發古怪,她很少見到皇兄如此匆忙的時候,也不是匆忙,好像還有幾分慌亂。
“哐當”一聲,不等下人反應,太子就将大殿的門打開,身為禮儀的典範,他很少有這樣情緒外露的時候了。
“你們都出去。”
“是。”
皇帝也很少見這樣情緒外露的太子,心狠狠顫了一顫,緊接着就是狂喜。
能讓太子這樣生氣,莫不是……
“父皇,是不是您,您都害死了……為什麼還要去派人暗殺落落?!!”
太子質問躺在床上行将就木的老人,即使那是他的父親。
皇帝冷冷一笑:“為什麼?我還要問你為什麼,究竟誰和你血脈相連,誰是你的家人,你的身份是我給的,你身體裡的有一半的血也是我給的,現如今,你卻為了外人,還是一個不确定身份的死了多少年的人來質問我,我問你,你這是為什麼?”
“一個你,一個我的枕邊人,我的孩子,我的發妻,都為了外人一而再,再而三來質問朕,囚禁朕,黎越禛,朕問你,是為什麼?!”
皇帝被氣的發抖,隻覺得胸中郁結,眼前陣陣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