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從别處無從下手,那位陸公子表面上也不曾看出什麼異樣,隻好暗地裡查喽。”
雲洛說着,拿出幾個紙裁的小人,用筆蘸着朱砂點睛,又在其背面寫上了可以令其在外隐形的咒語。
“好啦。”雲洛吹了一口氣送原本在桌面上的小人站了起來,然後推着他們往外蹭蹭。“去吧去吧,小心點兒,辛苦你們喽。”
小人們手拉着手,沖着二人點了點頭,有的甚至伸着短短的胳膊敬了個禮—保證完成任務。
接下來幾天,雲洛和時浔殊二人都在外面調查問詢這位陸公子的情況。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衆人都對這位陸公子一緻好評,贊不絕口。
這位在自己口中罪無可赦的陸少爺在别人眼中是從小到大的好孩子,謙遜有理,君子端正,進退有度。
實在是想不通這樣的人身體裡面怎麼會有喜盜珠子的噬珠人存在,甚至還會做出觊觎人眼珠的行為。
雲洛和時浔殊兩人在街道暗處,看着不遠處的陸清譽從一家醫館走出。
因為家中母親有疾,今天又恰好有空,于是陸清譽自己帶了小厮出門為母親拿藥。
原以為查出陸清譽身上有異常之後就會很順利,至少有了一些思路總比無頭蒼蠅強,沒想到一連蹲守了幾天,陸清譽的生活軌迹真的正常到不能在正常了。
别說她和時浔殊兩人輪流盯梢,就算那些小紙人一刻不落地跟在他身邊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雲洛有心要問,可是每每一想要提起,陸清譽除了一開始說的再也不能多說出半分,而且那每次一副恨不得要自裁謝罪的模樣,都讓雲洛恍惚間自己是什麼千古大罪人的樣子。
她能怎麼辦,隻好避而不談了,關鍵是談了也談不出什麼,還是繼續悄咪咪的。
說來也奇怪,當初是陸公子主動對我們說出他身體裡存在着另一個人的事情的。
在我們說想要找出那個人,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也并沒有拒絕,對我們在府中對其他人旁敲側擊的時候也沒有阻止。
可是一當到他本人的時候不是有意無意地敷衍過去,就是會像開始那樣冒出那所謂的另一個人來。
那樣确實是肯定了那竊珠人的存在,可就是,莫名覺得很有阻力。
“姐姐,走,我們去醫館看看。”
見陸清譽走遠,時浔殊拉着雲洛走向了剛才陸清譽拿藥的那家醫館。
一問那醫館的人,果然,還是一口的贊譽,什麼孝子、才子,簡直就是話本子裡一比一複刻走出來的公子人物。
可是時浔殊并不想聽這些,他拿了一錠銀子往桌面上一拍,“我來不是想要聽你在這裡吹捧陸公子的什麼美好德行,隻是想知道在陸公子到來的前後有沒有出過什麼奇怪的事情,比如,有人的眼珠子被挖了之類的。”
那人一聽時浔殊說什麼挖人眼珠子這樣血腥的事情,還和陸公子聯系在一起,頓時急了,把銀子往回一推,吹胡子瞪眼道:“你這是做什麼,我老夫豈是你可以拿錢可以羞辱的,就算不用銀子我也可以告訴你,沒有,陸公子能帶來什麼不好的事情,沒有。”
時浔殊把銀子推回去:“真沒有?”
銀子又被推了回來,帶了些氣惱:“沒有,沒有,真的沒有,我們這裡一向太平,能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好吧。”時浔殊把銀子收回,走出了店門。
雲洛等在店門口,手裡還捏着一張搖頭晃腦的小紙人。
“有什麼線索嗎?”
時浔殊手中一下一下往空中抛着銀子,那銀子在空中時上時下:“沒有,還是那樣,這陸公子簡直就是書裡走出來的,一點兒差錯都沒有。”
“姐姐,你那邊呢?”
剛才臨到門口,雲洛将時浔殊一個人推了進去,說是自己要到醫館後面去看看,有個小紙人等在那裡。
雲洛看向手中的小紙人,正呼啦呼啦地搖動着自己薄薄的紙腦袋。
“小紙人說那陸公子除了藥材之外還從醫館帶走了一樣東西,沒和掌櫃的招呼,隻是塞進袖子裡,臨走時在原處放了一些銀兩。”
時浔殊來了些興趣,微微挑眉。
不問自取?但是又放了銀子。
正常買賣?但是又沒有和人家說。
“哦?是什麼珠子嗎?”
“不是,隻是小童遺忘在角落的一個藥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