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洛和時浔殊在陸府客房外面的走廊排排坐。
因為種種原因,他們最終決定留下來,陸公子一聽,那必定是熱情款待。
于是兩人又白嫖了住處。(當然不是)
“姐姐,你信他說的話嗎?”時浔殊從匣子裡拿出了玉珠,要給雲洛戴上,沒被拒絕。
雲洛感受着頭發處傳來輕微的拉扯感,慢悠悠發表着自己的看法:“他看起來沒說假話。”
時浔殊将聽着姐姐的話,手上動作不停,将玉珠串到發絲中,末了還好好端詳了一番自己的傑作:“可是他看起來也不像是把真話說全了 。”
“是啊,所以說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 雲洛雙手交叉在胸前,右手手指在左手手臂上輕敲,細細思索着。
時浔殊滿意地看了看發絲中的玉珠,在雲洛身邊坐好,捏了捏犯癢癢的手,狀似苦惱道:“好難,那我們能不能直接強綁了他,逼他交代出實話,這樣就簡單多了,我們也可以很快就走了。”
雲洛順着阿時的想法思考了一番,有些遲疑。
不為别的,隻是他們身處的幻境好生古怪,可以讓他們不設防地一腳踏入其中,至今沒有看出破綻。
“按理說可以,可是我們現在不知道陸公子體内的另一個人塑造幻境是為了什麼,硬破幻境也不知道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以防萬一,先不可以吧。”
時浔殊聞言,怏怏地點頭“哦,那就聽姐姐的,先不可以。”其實他倒是沒什麼,隻是覺得陸清譽這一出有點煩人。
雲洛往後面一仰,慶幸道“幸好我們來時看了地圖,原本的路線沒有偏航,應該耽擱不了多長時間。”
時浔殊也跟着往後一仰,跟雲洛貼着躺在一起,故作深沉地補充,“要是容易解決的話倒是無所謂,要是另有隐情,不好說。”
過了一會兒,他像是想到什麼,突然開口:“話說,姐姐,我們現在用的确實是自己身體的實體,那麼在幻境當中吃的東西應該是可以入口飽腹的,對吧。”
雲洛:“不知道。”
很少會有人幻境中擔心飽腹這個問題。
因為按常理來說,修士可以辟谷,人間的吃食含有雜質,口腹之欲在這些雜質面前都是不存在的。
就算吃飯,那也是挑些靈植靈食入口,像雲洛和時浔殊這種非必要還是照常吃吃喝喝的就很罕見滴。
那日吃的糕點很是符合她的胃口,因而連帶着忽略了這個問題,不過鑒于他們身處幻境,什麼事情都有可能……
雲洛:“還是争取速戰速決吧。”突然覺得來曆不明的食物很不安全。
時浔殊:“好哦。”
鑒于陸清譽已經表明了自己就是那偷盜珠子的人和自己根本控制不住另一個自己的事實,雲洛将一張追查妖魔的符篆打入了陸清譽的體内,符篆毫無動靜。
時浔殊也說那陸公子身上毫無魔氣。
聯想到先前多次聽到說書先生講的噬珠人的故事,和那人偷盜玉珠以及多次想要自己眼睛的事,雲洛懷疑那人和竊珠人有關系,或者說另一個陸清譽就是噬珠人。
兩人匆匆來到酒樓想要去問問那說書先生噬珠人故事的始末。
奇怪的是,當兩人趕到原來酒樓的位置時,卻發現那裡空空如也。
來時的酒樓已經消失不見了,隻有幾家小販占用着原來本該是酒樓的位置,叫賣聲疊起,卻沒有那日紅火的酒樓人聲鼎沸。
沒有那酒樓,說書先生自然也無從查起。
“妖氣和魔氣,他哪個都不沾,可偏偏用了法子查明了他沒有說謊,體内有另一個陸清譽的事情是真的,他控制不住自己偷盜想奪人寶珠的事情也是真的,既然是真的,那麼這陸清譽到底是怎麼回事。”
時浔殊看着面前毫發無傷的符篆,疑惑地說。
“從目前陸公子提供的線索來看,那體内的另外一個人也不知道是何時出現的,并且酷愛珠子,而那竊珠人的故事不僅幻境中的說書先生講,我也曾在外面現實中聽别的說書先生說起過。”
不同的說書先生說着同一個故事,而故事的主人公現在正在身邊,可惜的是,這故事并沒有聽完。
“我們以外面的現實世界為依據,假設說書先生說的故事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出來的,那麼陸公子體内的那個經常偷人家寶珠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噬珠人,也就是引我們到這裡來的那個賊人。”
“這樣就可以和陸公子說的話對上了。”
陸清譽愧疚的神色在雲洛腦海中一閃而過,真誠的樣子不似作僞,可是那雙眼睛最後透露出來瘋狂也同樣令人不寒而栗。
“至于魔氣妖氣我們都檢測不出來,也有可能是這個幻境迷惑了我們,當然,阿時你我是相信的,你的感覺不會出錯,那麼出錯的就是,我們的眼睛。”
雲洛說着,将一道靈氣打入了面前在陸公子身上無效的符篆。
隻見一陣波動從那符篆傳來,緊接着,那紅字黃底的符篆緩緩浮現出了灼燒的痕迹。
時浔殊向前從桌子上拿起那被燒毀的符篆,“沒有别的外力,是自燃,看來那陸公子身上的确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