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放我下來!”
沈屹洲忽地便橫打抱起她來,她淺淺驚呼一聲,将雙臂攬在他頸間,這也是下意識的事。
“從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愛大驚小怪?”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頸肩。
秦晏棠跟他挨得近,眼眸微嗔,卻又瞧不清他的臉龐:“你怎麼不看看自己在做什麼?”
沈屹洲抱着她走向沙發,瞧了她眼,輕輕呵笑了一聲:“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秦晏棠即使不往那方面想,也礙不住沈屹洲自己說話下流。
她輕輕哼了聲,又聽見他說:“書房裡有沒有備醫藥箱?”
聞言,秦晏棠頓了下,掀眸淺淺看他眼。
哼,狗男人還算有點良心。
一片漆黑中,沈屹洲方向感極好地把她抱到沙發上放下,走到房門口要開燈,被秦晏棠叫停了。
“不準開大燈!”
沈屹洲回過身來,雙手插着兜:“剛才不是還說,你們老秦家不缺這點電費?”
“我跟褚胤是訂了婚的關系,要是被人發現了跟你獨處影響不好。”
秦晏棠說得頭頭是道,沈屹洲氣笑了:“現在記起自己還有個婚約了?”
“秦晏棠,你還真是名堂多。”話是這麼說,沈屹洲還是把書桌上的台燈開了,拿過來,擺在小洋幾上。
台燈的光是淺黃色,沈屹洲把光亮調到最大,也隻能照亮書房一隅。
他拿了跌打噴霧過來,對着秦晏棠擡了擡手:“鞋脫了,給裙子撩上去點。”
秦晏棠看着他:“你來上藥?”
沈屹洲似笑非笑:“你要這麼想也不是不行。”
她冷哼一聲,從他手中奪過噴霧,将要把禮裙掀上去些,又頓了下,擡頭看着他:“你還在這兒站着看?”
“不然我該去哪兒?”沈屹洲唇角勾了勾,悠閑地靠牆站着,瞧着她那副警惕的模樣。
“露個腳踝的事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他笑了,“法國貼面禮都經曆那麼多回了,别告訴我到了這兒你就開始害羞了。”
秦晏棠:“……”
看沈屹洲就知道他是不會走的了,以秦晏棠現如今半殘狀态,也拿他也無可奈何。
總這麼不要臉,秦晏棠腹诽着。
沈屹洲雙手抄兜立着,半倚着牆,一臉玩味地瞧着秦晏棠給自己上藥。
他瞧見她把裙擺掀至腳踝以上,露出潔白的小腿,微微低垂着頭,烏黑柔軟的發絲垂落至臉頰兩側,修飾出她巴掌大的小臉兒。
視線再順着往下,便可依稀瞧見她被黑色發絲遮掩住的若隐若現的鎖骨。
她今晚的禮服是一字肩設計,香槟色的蕾絲花輕紗鑲在了圍肩的那一圈上,伴随着她微微彎腰的動作,領口微敞,雪白的大好光景伏洩。
沈屹洲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下,眼底的深暗眸色愈發濃厚,隻是秦晏棠對這一切都不自知,專注着搽藥。
今晚為了配這身禮裙,她選了雙私人定制的高跟鞋,高度偏上。
因此崴腳的那一下,她隻感覺腳踝都要扭變形了。
秦晏棠擦藥的動作小心又輕柔,一旁站着的沈屹洲眉頭皺了許久,看不下去了,啧了聲。
“照你這輕輕地擦兩下藥,猴年馬月才能好全?”
“話說得倒輕巧,又不疼在你身上。”
秦晏棠沒好氣地瞧他眼,他倒笑了。
“秦小姐技術不過關,還是我來的好。”
未等她有所反應,沈屹洲便徑自坐到她身邊,寬大的手掌拉過她腳踝,重新放在他腿上,掌心炙熱的溫度灼得她不禁把小腿往回縮了下,卻又被他牢牢按住。
動作不大,卻也不小,弄得禮裙直往回縮了幾厘米。
秦晏棠忙按好裙擺,微微擡頭,便能看見沈屹洲近在咫尺的臉。
高鼻,深目,濃眉,薄唇,下颚線的線條冷硬,不說話時面色淡淡,倒是給他憑添幾分生人勿近之感。
他又從她手裡把那瓶噴霧拿回來,噴了藥到她踝關節上,涼絲絲的,惹得她微蹙了下眉,指尖陷進沙發裡。
沈屹洲的手是十分好看的。
手掌寬大,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背上有微微凸起的青筋,動作起來慢條斯理,不疾不徐的。
力度也适中,雖說有些酸疼,但為了把藥揉進去,也在可接受的範圍裡。
暖黃光線柔和地灑在二人身上,朦胧且昏黃,他掌心的溫熱與她肌膚緊密接觸,被觸碰到的地方隻感覺似有一陣電流麻過,一種異樣的悸動在秦晏棠心底紮根。
房間内光線溫柔,無人出言,氣氛暧昧缱绻得恰到好處,這兩人挨得極近,動作又親密,連呼吸都要交纏到一起。
若是被外頭的人瞧見了,隻怕要包攬這些個月茶餘飯後的談資。
破壞這份安适靜好的,是不恰時從外頭傳來的那陣敲門聲。
秦晏棠倏然擡頭看,隻發現底下門縫裡透過來走廊上亮白的燈光,季芸溫柔的問詢聲在外面響起:“棠棠,在書房裡嗎?”
秦晏棠忙按住沈屹洲的手腕,看他:“你可别出聲。”
沈屹洲眉梢微挑:“怎麼,用完就跑?”
“我媽來了。”
“秦晏棠,你真當我跟你上這偷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