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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
唐栀心中焦急萬分,但不知要如何旁敲側擊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況且,還不知道等會嚴五與老石會不會來找人算賬——
還是先把借口準備好吧……
好在,昨夜還有幾位目擊證人親眼目睹了自己在外邊傻傻捉蟲,還有被吵醒的幾位夥計也能證明阿蝶是為了教訓自己出房。
總之,隻要那被抓的人不是阿蝶,那眼下的情況可以算是再好不過。不過,尚且不知要如何确認呢……
正用目測法點名的工頭突然現身在唐栀面前:
“喂,小傻子,你哥呢?”
唐栀連忙搖搖頭:“不知道。”
“你們誰看到馬三(阿蝶用來登記的名字)了嗎?”
衆人搖搖頭。
這時,突然有個人說道:
“說不定他就是那個賊。”
“有可能啊,你看他那清秀的容貌,一點不像是什麼吃過苦的。他這弟弟是個傻子,倒是情有可原,他一個長期奔波的,怎麼可能不被風吹雨曬?”
衆人紛紛覺得在理。
突然,一個大漢推搡了唐栀一把:“我昨晚有東西丢了!肯定是你哥偷的,你趕緊還給我!”
唐栀愣了下,齒縫中慢慢蹦出三個字:“俺、沒、偷……”
“你小子還嘴硬是吧?昨天就隻有你和馬三兩個人大晚上不睡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麼!不是你們還能有誰?”
工頭連忙安撫道:“老張,别激動,侯府規定夥計不能起沖突,何況現在早着呢,可别吵到其他大人,你先說說你丢了個啥。”
老張生氣地瞪着唐栀:“我昨天放在口袋裡的三十文錢,全都不見了!快點還回來!”
唐栀哆哆嗦嗦地蹲下來,抱着腦袋,俨然一副受了驚的模樣:“俺沒、拿。”
老張卷起袖子:“還嘴硬?看老子我今天教你怎麼做人!”
“行了行了,老張,你在侯府做了這麼多年夥計,我相信你也不會騙人。但是咱做事抓賊,還是要講證據的,不然這事鬧大了,咱們的工作也就不保了。”
“包大哥,我也不是故意為難人,除了這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兩兄弟,其他人根本沒有一絲嫌疑!大不了,幹脆就直接搜身吧!我那三十文錢在誰身上,便是誰偷的!”
話畢,唐栀頓感大事不妙:“糟了,搜身,吐心丸與那塗了迷-藥的手帕還在我身上呢。”
好在,不出一會兒,就有人大聲喊道:
“老張,這可不行啊,難道我們這這麼多人,就你身上帶錢了嗎?”
“對啊!老張,這三十文又不是什麼大錢,何必如此斤斤計較!”
“哼,劉大虎,這丢的不是你的錢,你自然是不心痛。你說是小錢?那你貼我三十文,我就不計較了。”
那劉大虎聽後,立馬就将嘴巴緊閉起來。
“這錢長得都一樣,搜身确實不是個辦法……老張啊,你要不再在屋裡找找?”
“哼,你們一個兩個都幫這傻子是吧?行,那我便去問問那被人關在地牢的賊,看究竟是不是那馬三!”
“大清早的,這又在唱什麼戲呢?一個個的在這吃白食呢!還不快上工去?”嚴五的聲音尖銳,直直刺向在場每個人的耳朵。
工頭連忙躬身作揖:
“嚴大人,真是抱歉,把您吵着了。”
“哼,聽你們在這熱火朝天地聊這被抓到地牢的賊,我倒是來了興趣——因為,是我抓到的。”嚴五背着手,得意地揚起嘴角。
老張喜出望外地說道:“真的嗎?可是一位長得不男不女的夥計?”
“不男不女……诶,這形容得妙啊。”
哆嗦着蜷曲在地上的唐栀,聽到這,頓時心裡一揪——
此人大概就是阿蝶了。
老張又一把将唐栀揪了起來:“你,和我一塊去地牢看看,好好瞧瞧這小偷是不是你那好大哥。要是的話,我那被偷的三十文,你作為他的好弟弟,必須還我。”
工頭忙道:“诶,老張,這可不成,我們的工錢是按三日結的,怎麼說也得做完工再去吧。”
“行,下了工,我就把這傻子帶走。”
姗姗來遲的老石突然在人群中探出個頭來:“這是咋了?”
工頭連忙賠笑道:“石大人,夥計們打鬧呢,不勞您費心。”
石大人定睛一看,那縮在地上、灰頭土臉的家夥竟然又是那小傻子:
“小子,我們還真是有緣啊。”随即,他扭頭看向工頭,“他犯什麼事了?”
“說是傻子哥哥馬三偷了老張的三十文錢,要讓傻子還錢呢。”
老石聽後,從兜裡掏出了三十文錢,扔到老張身上:“拿去吧,你也别和傻子計較。更何況,他家人做的事,怎麼能算到他身上呢。”
老張拿了這錢,頓時啞口無言,他笑嘻嘻地說:“得嘞。”随後他便匿迹于人群中。
老張暗自感慨:“這傻子,還真是傻人有傻福——嘿嘿,不錯,這幾日的飯錢又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