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繼續打開監控和關掉之間稍顯掙紮。
蘇毓靈從來不會主動聯系他,更别說主動給他打電話,南城莊園是他唯一能夠每時每刻見到蘇毓靈的機會了。
他知道這很變.态,蘇毓靈一定會咒罵他,可他忍不住。
每每在視頻中看到蘇毓靈悠閑地或是躺着或是趴着坐着,都能讓他發自内心得舒暢。他沒有辦法,他病得很重。
當蘇毓靈不經意擡眼望向監控時,那種近乎高潮的顫栗是無法言喻的美妙。
心中的惡魔一次次引誘他:就這一次,我們也是為了她的安全着想對嗎?家裡人都不在,沒有人照顧她,她磕到碰到了怎麼辦?
當易若雲踏入這個房間時,惡心的感覺霎時沖上他的喉嚨。
已經不用糾結了,直接關掉。
否則,他可能忍不住使手段讓易若雲“有事”不能來。
果然,家裡還是隻能有他和靈靈兩個人。
任何人侵占他的領地都會讓他産生極大的危機感。哪怕是女生,哪怕是蘇毓靈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他總是會克制不住地想,蘇毓靈會不會被帶走?
萬一她們說了她的壞話,蘇毓靈一怒之下走掉了呢?
他受不住的。
幹嘔的感覺揮之不去。
隻有遠離這個環境才能緩解。
他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走到門外對着助理道:“我們去DMA。”
助理應聲,迅速收拾資料跟在其後。
今天是一場惡戰,王、李、劉三位股東不滿蘇健柏許久,遲遲沒有發動,在陸本就任第二天就在董事會上指責他管理失誤,提出的收購案毫無價值,隻會帶領公司走向滅亡。
可誰人不知,核心參數就是他們洩露的,現在反咬一口,不過是看陸本在蘇氏毫無根基,想趁他病要他命。
實在可惡。
陸本倒是很淡定,在董事會上也四兩撥千斤地回應,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
要不然跟随他多年,助理也看不出他壓下的怒火。
但陸總就是陸總,一個吐息間就恢複理智,慢條斯理地指出了這幾位董事諸如在子公司給侄子安排清閑的職務、私下倒賣股份等行為,頃刻間攻守易形。
助理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情形還是啧啧稱贊,陸本不虧是一路從底層厮殺上來的,這種應變能力和蘇健柏相比也不遑多讓。
話說遠了。
現在陸本所說的AMT就是打算收購的企業,他要重新實地探查,三位拖後腿股東的行為讓AMT已然對蘇氏的收購産生了抵觸情緒。
AMT在場員工與先前态度形成了強烈對比,各個目露警惕,甚至帶着些許厭惡看着二人。
收購還未進行就鬧出風波,甚至給他們帶來了一定程度的惡劣影響,說不厭惡都是假的。
反觀陸本,不卑不吭,落落大方地走向裡間總裁辦公室,彷佛察覺不到那如有實質般的惡意。
不知經過了怎樣的唇槍舌戰,兩小時後,陸本步步生風,來到一線員工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大家好,很抱歉給諸位的工作帶來了不便,作為牽頭負責人,沒有處理好公司内部的鬥争,讓各位深陷無妄之災,這是我的工作失誤。”他面露歉意,帶着誠懇:“作為補償,我已經和貴司負責人重新商讨了新的合作方式并簽署了相關合同,除此之外,在座的所有人都有着優先……”
誘人的條件、誠懇的态度、公司的決策,每一步都直沖大家的命脈。
不得不說,實在很會拿捏人心。
易箬淩叙述的口吻也帶着暗暗的贊賞,不虧是早早從激烈的科技鬥争殺出來,又布局數年隻等風口,一舉轟動商界、股價直飙峰值的鐘玉總裁。
“靈靈,我想,你可以從這件事中學到的遠遠不止是他的強硬手腕,更多的是怎樣在逆境中解決問題。”她語氣凝重,對于他們内行人來說,蘇毓靈的弱點過于明顯,不及時解決終成禍患。
蘇毓靈放慢了記錄的動作,語氣有些赧然:“我知道的。是我承壓能力不行。”
歎息一聲。
不好逼得過緊,成長是一步步來的。
更何況,蘇毓靈的情況大大不同。
“嗯。你現在把握機會大膽學習就好了。”她囑咐着。
“我會的淩姐。”她緊握拳頭,下定決心道。
正事聊完,易箬淩也有空問問這個妹妹的情感生活了:“生活中怎麼樣?還磨合得過來嗎?”
“和之前沒什麼大差别。他也是早出晚歸的,對我來說在這裡和在家是一樣的。”百無聊賴地應着。
“那怎麼不回家去住?”易箬淩聞言,皺眉道,“那裡你最熟悉,你的口味他們也都知道。”
蘇毓靈沉默。
“是蘇健柏嗎?”眉頭皺得更近,她問道:“他怎麼還那麼古闆,都什麼年代了。”
蘇毓靈笑笑,無所謂道:“沒什麼事靈靈姐,我不舒服自己會回家的。”
易箬淩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