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海生接了個單子,出門半個多月了。出發前是說預計十來天就能回來的,也不知是因為什麼事情耽擱了。
他們昨天去鎮上,安海生還沒回來。
趙無晟留在他身上的精神印記沒有特殊波動,說明安海生沒有遭遇意外,這也是兩人現在能安心在家裡準備大餐的原因。
“好,那辛苦晟哥你和葉師父備菜了。”
安澤蘭去把馬牽出來。
他一個人行動就沒有套馬車。
到了鎮上,沿街挂起了各式的燈籠,街道上人頭攢動,大家都在為一年一度的仲秋而慶賀。
不過,等到了夜裡,街上隻會更熱鬧。
安宅的大門緊閉着,但擋不住裡頭傳來的豪放說話聲。
“……我去镖局裡吃……”
伴随着“吱嘎”一聲,門被從裡頭打開,露出了安海生那張粗犷的臉。
安澤蘭的手還保持着擡起準備敲門環的狀态。
他粲然一笑,“爹,你總算回來了,正好,我來接你和我們一起過仲秋。”
安海生瞬間把還在镖局裡等着自己一起過節的兄弟抛之腦後,“行啊,等會兒,我收拾一下。”
臨走前,安澤蘭委婉提醒,“爹,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安海生愣了愣:“什麼?沒有啊。給你們帶的東西都在這呢。”他拍了拍挂在馬上的布包。
安澤蘭:“……”
是他錯了。和他父親說話就不該搞委婉那一套。
“我方才在門口的時候聽您說要去镖局?”
“啊對!”安海生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瞧我這記性。”
“你知道的,镖局裡那幾個沒人要的大老爺們,大過節的也沒處去,我原是想着大家夥兒一起過節,喝酒吃肉熱鬧熱鬧。”
現在他要去兒子和兒婿家了,不和那幾個孤家寡人混喽。
“我讓人給他們帶個信,那幾個老小子,隻能自己過仲秋了哈哈!”安海生的臉上滿是得意。
看得安澤蘭忍俊不禁。
“行了爹,别這麼嘚瑟,萬一被哪位叔伯瞧見了,回頭他們鬧騰你,可有的你受的。”
安海生眉毛飛揚,“他們敢!就算那幾個一起上,老子也不帶怕的。”
他斜睨了一眼安澤蘭,“當你老子這些年的身手白練的嗎?”
安澤蘭無奈地搖了搖頭,“是是是,爹你武功天下第一……”說到這,他突然想起了家裡多出來的那位,眼珠子轉了轉,帶着些不懷好意。
“說起來,晟哥的師父前些日子回來了,現在在家裡住着呢。”
“葉師父在江湖上可出名了,可飛葉傷人,可飛檐走壁,一手劍術出神入化。”
他露出崇拜的表情,語氣裡也滿是敬佩,“晟哥當年就是跟着葉師父習的武,如今才有如此身手。”默默在心裡對自家夫君道了聲抱歉,為了神化葉師父,将其超群的武藝都歸功于葉師父了。
知父莫若子。
見他對一個隻聽說過一耳朵的人物這副心服口服的模樣,還沒享受過自家兒子這種崇拜的安海生不樂意了。
一開口就酸溜溜的,“那小子的師父回來了?這麼多年沒見過,我還以為那家夥是嫌趙無晟愚鈍撒手不管了呢。”
“你怎麼知道他身手好?還飛葉傷人,你老子我也會啊。”
“飛檐走壁有什麼難的,憑你的輕功不也可以做到?”
“兒子你是覺得我這個[天下第一]厲害,還是你那個葉師父更強?”
安澤蘭:“……”
他險些笑出聲來。
偏過頭去以免老父親看見自己瘋狂抖動的嘴角。
而他的這副表現落在安海生眼裡就成了另一個意思。
“怎麼,這個問題就這麼難回答嗎?”已經帶上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男人的好勝心無處不在。
總算憋住了笑,安澤蘭連連搖頭,“哪裡哪裡,沒有,爹你誤會餓了,這答案不是很明顯的麼。”
安海生的表情好了些,剛要揚起嘴角,就聽到他的“不孝子”說出完了後半句話,“爹您是野路子,葉師父雖然同樣出身鄉野,但自創了逍遙劍法,在江湖上地位極高,爹你和葉師父比,放到江湖上,是會被人笑掉大牙的。”
安海生猛地回頭瞪他,卻見安澤蘭手上馬鞭一樣,烈馬便撒開腿“哒哒”跑遠了,還揚了他一臉的塵土。
安海生:“……”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他握着馬鞭的手抖了抖,重重地哼了一聲,驅馬趕過去。
臭小子。
他倒要看看,那個讓他家不孝子推崇備至的“葉師父”武藝有多登峰造極!
院外馬蹄聲由遠及近。
葉絮塵停下動作,看向趙無晟,“你夫郎和老丈人回來了。”
“嗯,師父你先忙,我出去看看。”趙無晟洗了手出門迎接。
葉絮塵:“……”
嘿!他也是客人來着,有這麼待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