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他來的時候不見這小子熱情迎接?
還到門口迎接……
是不是還要敲鑼打鼓歡迎一下?
葉絮塵闆着臉,把肉剁得哐哐響。
“嶽父,”禮節性的打過招呼後,趙無晟走到他們家的馬一側,扶安澤蘭下馬,“阿澤,慢點。”
看着自家八歲就能在郊外策馬奔騰的兒子在某人的攙扶下小心翼翼地跨下馬背的模樣,安海生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一個擡腿橫跨下馬,“兩個大男人,磨磨蹭蹭的。”
牽着馬路過兩人時還不忘投去嫌棄的眼神。
趙無晟和安澤蘭:“……”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由笑出聲。
來過幾次的安海生熟門熟路地牽着馬去了馬棚,取下布包後直接朝身後扔去嗎,不再去看身後膩膩歪歪得他起雞皮疙瘩的小夫夫,自顧朝後院廚房走去。
身後傳來趙無晟帶笑的調侃聲,“嶽父怎如此客氣,來我們家還帶什麼禮物!”
安海生腳步一頓,然後加快了幾分,大步流星地拐了個彎不見了身影。
“看來嶽父這次外出還算順利。”趙無晟方才查探了一番,沒感知到安海生身上有傷。
安澤蘭臉上一松,“那就好。”
他爹嘴硬,要是直接問,對方的回答從來隻有一個,“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哪個能傷到我?”
就算真的受了很明顯的傷,藏不住的時候,他依舊嘴硬“都是小事,要不了多久就好了”。
安澤蘭曾經被氣到了,去買了隻鴨子回來,指着鴨子的嘴對他爹說,“來,爹,認識一下你的兄弟,都是一樣的嘴硬。”
安海生這次去的是隔壁州,慣常給他們帶回來了那裡的特色——線面以及兩個放着平安符的錦囊。
錦囊上還繡有熟悉字眼,媽祖廟。
趙無晟:“……”
安澤蘭讀着錦囊上的字,“媽、祖,爹不會就是為了求這兩個平安符才晚了幾天回來的吧?”
飽讀詩書的安澤蘭知道“媽祖”是哪路神仙。
趙無晟:“應當是吧,來阿澤,我給你系上。”
怎麼說都是嶽父的一番心意,他們當場就戴上,嶽父見了心情或許能好一些。
“這面……看着與我們這裡吃的不太一樣。”
趙無晟的笑容帶着些微妙:“是不一樣。”
安澤蘭注意到了他的變化,莫名後背一涼,“莫非這其中還有何特殊之處?”
趙無晟眉頭輕揚:“等明日我給你煮了嘗一嘗,便知曉了。”
神秘兮兮的。
安澤蘭眨了眨眼,沒有再追問。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爹剛剛是不是往廚房去了?”
趙無晟點點頭,就連對方臉色變了變,不由好奇,“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葉師父是不是也在廚房?”安澤蘭吸了口氣問。
看到趙無晟再次點頭,他閉了閉眼,“我們快過去。”
兩個同樣愛較勁的男人湊到一起,可别動起武來。
安澤蘭拉起趙無晟往廚房跑,并三言兩語向他解釋了自己是如何在他爹面前“捧一踩一”的。
趙無晟聽完同樣眼前一黑,動武是次要,糟蹋了他的菜才是糟糕。
兩人趕到了廚房,卻發現裡面沒有他們預想中的畫面,而是一聲比一聲高的剁肉聲。
這邊手起,那邊刀落,案闆被剁得啪啪響。
一人占據了桌子一角,手上動作不停,眼睛卻在焦灼對視,眼睛瞪到了此生最大,誰也不讓誰。
一個速度快,一個力道大。
這種情況下,趙無晟都不知道是該先喊師父還是先喊嶽父。
和夫郎對視了一眼,默契上線,一人看向一邊,
“葉師父!”
“嶽父!”
兩位長輩像是現在才發現他們的到來一樣,同時放下手裡的刀,臉上揚起和善的笑容。
“哎。”
直到在院子裡的石桌邊坐下,葉絮塵和安海生都要保持着相對而坐的狀态。
趙無晟端着炒好的火鍋湯底上桌,架在特制的小碳爐上,看着這架勢,有些頭疼,看了眼某位罪魁禍首。
後者心虛地轉開了眼神。
趙無晟搖了搖頭。
罷了,還得他來。
趙無晟輕咳了兩聲,桌邊三人紛紛看向他,趙無晟給自己倒了一碗酒,舉起碗朝幾人敬了敬,“看我這記性,方才忘了給你們介紹了,是我的失禮,我先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