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是不是進展得有些……太快了?
要想達到這樣的結果,必須在百姓中先有一個人先帶頭将小兔仙套上“農神”的稱謂,百姓們才能跟着這麼叫。這個人更像是一個鈎子拉動着百姓們的心,勾動着百姓們的心,讓他們将小兔仙視做信仰,奉為神明。
而這個人很明顯,他不是沖着夏柔來的。雖然廟上寫着“雙神”,但凡間稱呼夏柔時還是大多稱呼其“将軍”。因為他知道夏柔在天界的身份本身就是“将軍”,雖然很多神仙對其并不認可,但将仙阙神仙何其之多,夏柔隻要在将仙阙一日,她便是将仙阙的一份子,這是不可撼動的事實。
這個人多半是沖着自己來的。要知道自己初來乍到,在衆仙眼中自己是連仙位都不配做的鄉野村姑,可這個人卻為自己鋪上了一條“神”路。
這個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小兔仙想起了未熄那雙滿是欣慰的眼。
這個人将自己推向了一個神一般高高在上的地位,将自己淩駕于衆仙之上,他的目的是什麼?
身上傳來的涼意更甚,小兔仙看向夏柔已經結了霜雪的發絲,隻能暫時放棄了思考。
不過,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總歸是将心魂燈給了自己。
有了這可喚醒人意志的心魂燈,總歸可以讓夏柔在不斷懷疑自己是“白貓”還是“黑鼠”的分裂狀态下不至于被撕裂靈魂,仍保有自己的一絲清醒。
這心魂燈點燃後可以燃燒三年,也就是說,這神火給夏柔帶來了三年的保命時間。有了心魂燈在,也給了自己三年時間來尋找燭陽神火。
小兔仙握緊了拳頭,她想起了那日在狼的洞穴石壁上看到的火焰痕迹。
雖然并不明顯,但小兔仙知道,那是易鶴行曾釋放出來的。
那日她身披羊皮走投無路之際,在黑暗與寒冷下,她已經昏迷失去意識。
她依稀記得自己當時在火焰中的感受到了一股火熱的幾乎将自己架在鍋中炭烤一般的霸道力量。
比起夏柔手中的那顆已經要熄滅的溫和火焰,易鶴行的火要更兇猛灼熱,那焰火猶如毒蛇一般洶湧,似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帶着想要吞噬一切的熱意,淹沒她的周身。
而她接下來要去做的,就是前往魔界,去找易鶴行,拿到他手中的火焰。
隻是……易鶴行會那麼輕易地将神火給她嗎?
小兔仙歎了口氣,此時的她已經不想去思考太多了。
不管易鶴行能不能将神火給她,這也是她們能走的唯一出路。
小兔仙将夏柔帶回了兔仙居,她将夏柔再次扶到炕上躺好,往竈下又添了幾把柴。
竈下的火逐漸旺了起來,帶來絲絲熱氣。
小兔仙手一揮,一把紅色的鑰匙呈現在了她眼前。
鑰匙的光芒流動,将兔仙居映照的璀璨無比。
小兔仙伸出手指,點了點空中的那把鑰匙,鑰匙轉動了兩下,随後小兔仙的耳邊傳來了一聲像是鎖頭被打開的“咔吧”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房屋中格外響亮。
随着這聲響,鑰匙的身形開始變化,它像是溶解破碎了一般,周身化作細小的星辰,随後星辰重聚,凝聚成了一朵正在盛放的蓮花。
那蓮花的五彩光芒光芒由虛轉實,片刻後,一把心魂燈悄然出現。
心魂燈不愧是能放進靈寶閣的寶物,它的做工精巧至極,鬼斧神工。
小兔仙伸手将燈握在了手中,随後蹲下身,用竈下的火點亮了心魂燈的燈芯,最後将燈放在了屋内,能照到夏柔的位置。
火光明滅,照在夏柔冰霜般的臉上。
火光的照耀下,一副極其詭異的一幕。
一顆栩栩如生的白貓頭緩緩在夏柔細膩的皮膚上呈現。
此刻,那隻貓的眼睛的眼睛睜得很大,此時正在直勾勾地盯着小兔仙,見小兔仙同樣看向自己,那雙貓眼彎了彎,露出淡淡的笑意。
貓頭下,一雙毛發油光锃亮鼠臉若隐若現,那鼠頭看起來格外猖狂,它在一刻不停的伸展擴張自己的皮,企圖取代白貓皮,徹底主宰夏柔的身體。
而夏柔的臉,則在層層獸皮密不透風的包裹下變得幾乎看不見。
好在心魂燈開始燃燒,光芒照亮了陰暗的角落。
黑暗之中的夏柔似乎感受到了光亮,她不斷地像光芒處探索,一張屬于她的臉終于在鼠皮下撕扯出了一點縫隙。
小兔仙知道,眼前看似沉睡的夏柔,實際上,卻是正在打一場旁人肉眼看不見的仗。
小兔仙垂下眼眸,腦海中浮現出了易鶴行那張似笑非笑,邪氣至極的臉。
不僅是夏柔,小兔仙知道,自己也即将要孤身去打另一場仗了。
小兔仙從懷中幾根蘿蔔,将它們放在地上。
蘿蔔越長越高,轉眼間,這幾根便伸開手腳,化作了幾個八九歲孩童般大小的小人。
蘿蔔小人們彼此看了看,它們同時将目光看向了小兔仙,眼神懵懂,微微歪頭,似乎是在等待着小兔仙的命令。
小兔仙道:“我要離開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幫我照顧好她。”
她坐在炕邊,伸出手将夏柔淩亂散落的發絲梳理好,溫柔地将它們别在耳後。
“等我回來。”